张自中撞开指挥部大门时,参谋正用身体压住被震落的地图。"薛岳呢?"他抓起电话摇柄,却发现线路早被炸断。观察孔外掠过哥萨克骑兵的弯刀寒光,有个士兵被马刀挑上半空,血雨泼在雪原上。

"狗日的用铁甲车撞门!"薛岳满身硝烟冲进来,手里还拎着冒烟的毛瑟手枪。两人扑到观察孔前,只见三辆焊着钢板的马车正冲向城门。拉车的顿河马双目赤红——白俄人给牲口灌了伏特加。

张自忠突然喝道::"放他们进瓮城!"薛岳一把夺过铁皮喇叭嘶吼:"开闸!放绞盘!"

城墙根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看似被炸毁的东城门突然落下第二道铁闸。冲在最前的铁甲车收势不及,径直撞进十丈深的陷马坑。坑底倒插的钢矛穿透马腹,车夫被惯性甩到半空,又被城头撒下的渔网缠住——那是赫哲族贡献的鲑鱼网,浸过鱼胶后坚韧如铁。

"点火!"张自中的佩刀劈断绳索。瓮城四周的射击孔里探出五十根陶管,这是叶庭带人挖了七天的火龙机关。鄂伦春猎人调配的猛火油喷涌而出,混着硫磺的烈焰瞬间吞噬铁甲车。被困的哥萨克骑兵成了火人,战马拖着火团在瓮城疯跑,反倒冲乱了后续步兵阵型。

科罗廖夫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镶金假牙咬碎了雪茄,他恨声道:"把预备队压上去!"他身后的教堂钟楼突然摇晃,两门藏在忏悔室的重炮开始齐射。这次炮弹换上了延时引信,专打城墙根。

"司令!西侧城墙塌了!"薛岳的吼声带着血沫。张自中抹了把脸上的灰土,城砖碎渣嵌在掌纹里。透过三丈宽的缺口,他看见白俄步兵正架设浮桥——这群狡猾的北极熊,竟用冻僵的尸体填平护城河。

"让上官云相出手吧。"张自中突然露出森白牙齿。

舍列霍夫的教堂的铜钟在寒风中发出呜咽。上官云相裹着白熊皮趴在钟楼横梁上,冻僵的手指仍死死攥着德制测距仪。望远镜里,白俄军炮兵阵地的蒸汽机车正喷着黑烟,十二门152mm榴弹炮的炮管泛着冷光。

"狗日的换了新炮栓。"他吐掉嘴里的炒米渣,在《孙子兵法》扉页写下坐标:"甲字区,四门炮,间距二十俄丈。"书页间夹着的照片滑落——那是妻子临行前塞进的合影,背面绣着"待君归,共饮长江水"。

三发红色信号弹突然撕裂夜幕,上官瞳孔骤缩。这是张自中约定的总攻信号,但比原计划整整提前了两天!

"准备迎客。"上官云相把照片放进兜里,侦查连连长率五十死士在雪原潜行,每人腰缠浸过煤油的麻绳。侦察连副连长突然拽住他:"连长,有巡逻队!"十二个白俄兵牵着狼犬正迎面走来。

"散!"连扯开麻绳抛向树梢,士兵们如蜘蛛般攀上松树。狼犬嗅到煤油味狂吠时,他掏出一个小炸药包砸向远处的雪地,炸药轰然爆燃,瞬间晃瞎了追兵的眼睛。

凌晨五时,突击队摸到炮兵阵地外围。上官掏出妻子绣的《满江红》裹手,一马当先跃入战壕。特制冰镐砸在炮闩上火星四溅,俄制152mm榴弹炮的驻退机在-40℃低温下脆如薄冰。

"二组炸弹药库!"他扯开嗓门大喊,却见三组士兵被蒸汽机车的铁链绞住。千钧一发之际,上官点燃整卷麻绳掷向油罐车。冲天烈焰中,突击队员踩着燃烧的枕木跃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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