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兄说得有理,但我虚危道自有其方式。我倒觉得,不妨以功德论高下。无论是书院弟子,还是其他人才,只要能为虚危道和一方百姓做出贡献,便可按功德考核进行奖励。如此一来,不拘泥于出身,也能保证宗门的纯粹。”

庞景听到这话,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仍旧不甘心。

柏道人看着庞景专注的模样,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扬了扬手中的拂尘。

过了一会,何希言语气变得郑重了几分:

“虚危道的门规并非我没有想过,只是事务繁杂,一直未能定下。庞兄既然如此洞察透彻,不知可否替我出谋划策?如何立规,如何赏罚,若能得庞兄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庞景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何掌门果然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那我庞某人就斗胆献上一计,助掌门立下根基!”

庞景拿出一本青色小册子随意翻动,一页接一页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

他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响:

“功德制度必须细致!弟子立了功,该赏多少。犯了错,该罚多少。都要有清清楚楚的规矩!资源分配,也要明确标准,不能谁来都给,不能谁走都留!还有这宗门的未来大计,必须要定下明确的方向,不能只顾眼前,这样的宗门才有未来!”

他写到一半,突然猛地抬起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狂热,目光直直地盯向何希言:

“何掌门,虚危道的潜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这世道最重要的不是清净,而是力量。更要有制度!我庞某人可以帮你定下这套规矩。”

何希言正想开口,却见庞景猛然站起身来,双眼放光,神色激动得仿佛已经看到了虚危道未来的辉煌。

他抓着那本青色小册子,喃喃道:

“不行,我得看看这里的地形,得看看资源分布。”

说着,他竟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脚步匆匆,嘴里还在念叨:

“门规细则、弟子选拔……都要做,马上做。”

屋内的两人看着庞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时都愣住了。

柏道人迟疑片刻,低声问道:“这庞景……是不是过于激动了些?”

何希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说道:

“他虽激动,但所言未必无理。他的急切,或许正是因为他看得比我们更远。让他去折腾吧,”

柏道人似是感慨,却又不敢多言。

何希言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笃定:

“玄门自古便有功箓之制,修道者行善积德,功过皆记于天簿,最终以功德换取位列仙班的资格。这套体系,虽是对大道的一种畅想,但未尝不可落地实施。我早就有意以此为基础,只苦于没有实际的操作方法和细则。”

他话音刚落,柏道人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这庞景,满嘴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可惜眼睛比天高,根本没有实际操作过。要真让他去管一个宗门,只怕一团乱麻。”

柏道人的话看似不经意,但何希言却敏锐地捕捉到其中隐隐透出的几分酸意。

他扫了柏道人一眼,心下了然,却不点破,反而笑着说道:

“庞兄的见解虽有些激进,但未尝不能为我虚危道提供一些思路。眼下虚危道正需要多方策划,有人敢说,有人敢做,总归是件好事。再说了,具体怎么实施,还是由我来把控。”

柏道人冷哼一声,抖了抖手中的拂尘,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

“我可不像这般人,只会耍嘴皮子。但我只劝一句,你也莫天天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凡人身上。修道之人,自当以自身清修为重,何必为这等俗事劳神费力?”

何希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未恼怒,而是平静地看向柏道人,反驳道:

“此言差矣。我虚危道供奉玄太上帝,秉承的是护道济世之责,就不可能做个隐世宗门。”

柏道人放下手中拂尘,似是换了个语气,缓缓说道:

“那我换一个说法吧。以你现在的实力,也算是让不少势力盯上了。你也该多结交一些筑基修士,哪怕是为了将来打算。修行路漫漫,单凭你现在的修为,终究难以支撑虚危道的发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何道友,我可是指望你筑基成功后,能再帮我解读一些先师留下的手稿。这些手稿里的东西,我琢磨了多年都不得其解,或许还得靠你才能看明白。”

这几年间,何希言一边提升修为,一边四处行走,对周围的势力也多有耳闻。

瑶河县周边宗门与世家的动向,他都暗自记在心里。

只是一直以来,名气不足,很多事只能做个旁观者。

而现在不同了,融和山庄已成昨日黄花,而他也突破到炼气九层。

更重要的是,他年纪轻轻,刚刚三十岁,修行路上还算大有可为。

以这样的实力,再加上一县之地作为依托,足以让一些势力开始对他另眼相看,甚至愿意投入资源,试图拉拢。

“也许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了。”

何希言心中暗自盘算,目光微微一沉,似乎已经在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眼下,他既要整合虚危道的资源,又得开拓更多的人脉。

然而最让他头痛的,还是七曜转煞大阵的问题。

思索良久,何希言心中隐隐有了些思路,这件事或许还得请那位蜀山剑派的前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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