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言对这两个人有些头疼,柏道人还好,这人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尤其是对那个自称散修的庞景,却有些复杂了。
这些日子,庞景确实帮了不少忙。一开始他是缠着许元康,天天问东问西。
到了后面许元康在县城里面到处奔波,庞景也没有闲着。
无论是布设阵法还是驱逐精怪,手段都相当不俗。
但此人性格却颇为古怪,平日里一副书生气度,说话却常常不知收敛,时不时就蹦出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那种随性中带着倨傲的态度,让何希言颇为在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何希言断定此人来历不简单。
虽然修为不算高,但一身本事绝非寻常散修可比。
只是那浓重的书卷气和狂放的性子,与寻常大派弟子有些不同,显得颇为复杂。这样一个人,天天往自己身边钻,真不知道如何安置。
果然庞景一开口便开始指点:
“何掌门,我看你这虚危道也好,县衙也罢,做事都显得有些混乱。”
何希言微微一笑,知道这种人喜欢听好话,便稍稍摆低姿态:“还请庞兄赐教。”
庞景果然被捧得心情舒畅,当即说道:
“依我之见,你何必还拘泥于什么县衙之职。灵昭派既然已经割据一方,你为何不能行割据之举。莫再自称什么县令了,直接以虚危道掌门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统治这一带,将宗门与地方势力合二为一!”
“我什么时候自称过什么县令?这不都是别人硬塞过来的差事。“
何希言暗自腹诽,心中一阵烦躁。
要不是王武宁想把持县城,处处阻挠朝廷派来的官员,瑶河县也不至于几年无主。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想回乡安葬师父的遗物,却不知怎的就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掌门也好,县令也罢,都不是他的选择。
龚星汉的协助,灵昭派暗中的谋划,阴差阳错,让自己站在了自己位置。
他在宗门时多快活,接个任务除妖杀鬼。
回想起当年在宗门时的日子,他不过是接个任务,除妖杀鬼,解决问题后拂袖而去,简单而自在。哪曾需要考虑这么多琐事。
现在烦心事一大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心里这样想,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了,何希言假装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庞兄所言极是,只是我手下不过几个徒弟,宗门实力薄弱,以虚危道的名义统治一方,恐怕难以服众。”
庞景闻言,轻笑一声,指了指门外:
“这可不难,那些人你不是已经在用了吗?直接将他们纳入虚危道内就是了。”
“纳入宗门?”何希言有些疑惑,“他们本就是县衙的人,如何能以宗门名义行事?”
庞景摇了摇头,摆出一副高人指点江山的模样:
“现在哪有什么县衙,你可以设为虚危道的客卿、供奉,甚至赋予一定的职衔,名义上归入虚危道掌管,实则依旧负责原本的事务。”
何希言听完,沉思片刻,眼中逐渐透出一丝明悟。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县衙的名义还是有些用的,若能以虚危道为核心,将地方势力整合在一起,确实能更进一步……”
庞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沉默的柏道人,嘴角微微一扬,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讽:
“你看看那灵昭派,还不是谁都往里纳?大派之所以是大派,就在于有容人之量。”
柏道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手中的拂尘微微颤了颤,却终究没有开口反驳。
他出身低微,能够加入灵昭派,已是难得的机遇,如今虽攀上了这根高枝,却又面对庞景这般自信且咄咄逼人的人物,天生便矮了几分气势。
看到气氛僵硬了起来,何希言赶紧打圆场:
“庞兄高见,我虚危道如今正是起步阶段,若想有所成就,就必须放宽心胸,广纳贤才。”
庞景却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随之拔高了几分:
“何掌门,若想将虚危道真正发展成一方势力,仅靠几名弟子远远不够。宗门要有规矩,赏罚分明,才能服人心、聚人力。除此之外,还应明确一个核心目标,比如修某种大道,或是保护一方安宁。再辅以严苛的奖励与惩罚制度,才能让宗门上下万众一心。”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有神:
“散修、侠士甚至地方家族都可以纳入宗门,以外门为起点,设立晋升机制。外门弟子可通过立功进入内门,如此既能扩大规模,也能激励人心,形成完整的宗门体系。”
何希言却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
“庞兄所言的确有道理,但我希望能从书院中选拔那些品德纯良、身怀灵窍的学生作为弟子。这些人天性淳厚,忠诚可用,是我虚危道的根基。至于外门、内门之分,未免显得过于功利。”
庞景闻言,眉头一皱,冷笑一声:
“何掌门,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资源总是有限的,若不设立区别,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那如何分配资源。如何激励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更何况,散修和江湖侠士虽然来历复杂,但其中也不乏奇才异士。”
何希言不为所动,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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