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济世缓缓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微微欠身,声音虽竭力保持平稳,却仍难掩一丝颤抖:“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臣所说之法,乃是神医孙思邈所提议。”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在李建成和郑观音脸上快速扫过,见两人神色凝重,接着说道,“只是此法治病极为罕见,其中风险与变数,臣实在难以全然预估。皇孙金贵,此番将这未经实践的疗法用在他身上,臣内心惶恐不安,罪该万死。”
“但孙神医医术卓绝,名震天下,对药理毒理的研究造诣深厚,却也是当下救治皇孙最有希望的办法。依臣愚见,不妨冒险一试。恳请殿下与太子妃权衡利弊,斟酌定夺 。”
李建成微微颔首,神色间透着一贯的沉稳,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对胡济世与孙思邈的医术极为信任,只是,此刻胡太医再次提及这医疗之法,不免让他心生疑虑。毕竟此前已将救治的重任全权托付,若无特殊缘由,胡太医不该旧事重提。
他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胡济世,但眼神中探究的意味已然十分明显:“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胡济世感受到李建成那如炬的目光,不禁心头一紧,声音带着几分忐忑:“殿下恕罪!臣惶恐。”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些许,“此番所提之法,并非寻常的诊断服药那般简单,而是《黄帝内经》中记载的换血之法。需将皇孙体内染毒的血液缓缓抽出,再以精心筛选的健康之人的血液,按特定比例、缓缓注入皇孙体内。这过程稍有差池,便会危及皇孙性命,臣实在不敢贸然行事,还望殿下明察。”
李建成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缓缓踱步至窗前,背对着胡济世,沉声道:“如此疗法,确实凶险异常。”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似是在权衡利弊,又似在思索对策。
许久,他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考量,再次看向胡济世,“稍有不慎,便会让皇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既提出此方案,可有十足的把握?尚药局上下,可都做好了万全准备?”
胡济世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事臣并未与尚药局太医商议过,臣的把握也并不大,需请孙神医前来一同谋划,才有可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建成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胡济世,焦急问道:“孙神医此番在何处?本宫即刻派人快马加鞭去请,此事刻不容缓,皇孙的性命可就全系于他了。”
胡济世神色恭敬,双手微微颤抖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书信:“殿下,臣这里有孙神医的书信一封。”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李建成,“孙神医在信中提及此次皇孙所中之毒,虽凶险万分,但他也有了些思路。信中所书,皆是孙神医对这水银之毒的见解,以及他初步设想的救治之法,还望殿下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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