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殿后,她的朋友们和盟友们聚在一起讨论发生的事以及未来的计划。她把那杆枪放在桌子上。
“那是什么?”巴尔德雷格问道。
“目前来说,只是个新奇玩意儿,”她说,“这类武器也许有朝一日会改变战争的面貌。不过对我们来说,要想用它们来对付阿贝利翁,可能还没那么快能实现。但看到这把火枪让我想起了地球上曾用过的一种类似武器,叫大炮。这种武器或许能用来对付大型生物,比如,嗯,就说龙吧。高等精灵们已经发明了我们可以用来发射大炮的火药。我觉得这东西应该不是特别复杂。你觉得呢,达利姆?”
“如今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达利姆说道。
萨斯基娅冲他眨了眨眼,听出了这句引用的话。说实话,她之前还挺惊讶达利姆或者其他神谕者居然没有急着重新发明火器呢。听了这话,她开始意识到,也许他见识过火器在地球上造成的破坏,所以认定在这儿不该有火器的一席之地。
“奥本海默说的是核弹,不是大炮,”萨斯基娅说,“但你说得对,对于我们要在这儿引入的技术,我们得小心谨慎。一旦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就很难再关上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这盒子至少已经关上过一次了。
“什么盒子?”扎里问道。
“比喻意义上的盒子,”萨斯基娅说,“里面装着枪、炮和核弹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萨斯基,要我说,如果能行的话,我们就该用这些大炮。”鲁希尔德说。
“也许吧,”萨斯基娅说,“我只是不想这引发一场军备竞赛,导致几百年后世界被毁掉。”
“要是它能杀死龙,帮我们把那个暴君从王座上赶下来,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巴尔德雷格说。
萨斯基娅摇了摇头。她没法认同这种观点。她和其他人一样想狠狠教训阿贝利翁一顿,但要是因此让未来的世界变得更糟糕,那可不行。如果她拯救了世界,她希望世界能长久地保持安稳。
“先不说大炮了,”萨斯基娅说,“我已经让达利姆去研究了,那就看看他能有什么发现,好吗?”
他们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开始讨论下一个话题。
“你们也知道,我们又和阿贝利翁的龙以及那些被选中的骑手近距离遭遇了一次,”瓦斯克女王说,“不过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我们也没法在这儿和你们聊天了。我确定他们是冲着那些永恒者去的。”
加里恩在来这儿的飞行途中已经跟她说过这事了。不过,直到她了解了始祖克松罗思的能耐,她才真正意识到这威胁有多严重。
“阿贝利翁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选民,”萨斯基娅说,“很可能已经成功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一个能掌控多个世界种子魔法的选民,那可太……”
“可怕了。”伊萨尼乌斯说。
“你老说这个词,”瓦斯克女王说,“有点骨气行不行啊,德伦加。”
“哦,我觉得他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萨斯基娅说,“阿贝利翁可能把世界树上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变成了自己的选民?要是这都吓不到你,那你可真是疯了。”
“我们会打败他的。”瓦斯克坚持道。
“公主说得对,”流浪狗说,“始祖很可怕。”
瓦斯克斜着眼看他,“你是谁呀?我的流浪狗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谁,”流浪狗说。他看向萨斯基娅,“公主帮帮我吧。”
啊,对了,几周前他们就聊过这事。他想让她收自己做侍从,希望能借此恢复记忆。
“今晚吧,”萨斯基娅说,“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他冲她咧嘴一笑,“我一直都愿意。”
她感觉脸上一阵发烫,“我不是那个意思——该死!”
“是啊,他肯定愿意。”鲁希尔德说。
“说点别的吧,”萨斯基娅急于转移话题,“对于我们在卢米乌姆制造的这一大团复杂的烂摊子,我们该怎么办呢?”
“有什么问题吗?”瓦斯克女王说,“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座城。显然这些高等精灵没那个实力与我们抗衡。”
“你还没了解到一半的情况呢,”萨斯基娅说,“安比埃拉尔城可能是轻易就到了我们手上,但它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坏了的果子。我们的领地内到处都冒出了叛乱分子。至于高等帝国的其他地方,已经分裂成了三个不同的派别。他们彼此仇视,但更恨我们。他们之所以还没大规模地来攻击我们,是因为他们知道之前那些来攻击我们的人的下场。”
“如果他们不来攻击,那我们就不用管他们,”瓦斯克说,“征服他们或者随他们去——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我没那个时间、资源——也没那个意愿——去征服他们所有人。我们本应该是去对抗阿贝利翁的,不是和高等帝国打仗。这只是个干扰因素。如果我们能在这儿拉拢到一些新盟友,那自然很好,但我们在这儿每浪费一刻,阿贝利翁就又多了一刻来攻击我们的机会。”
“在我们弄清楚怎么突破他的屏障之前,没法去攻击他呀。”克维尔德说。
“是啊,这又是个问题,”萨斯基娅说,“我觉得解决办法不在卢米乌姆。我们应该乘坐伊斯卡拉格雷思出发,去寻找答案。但我们一旦这么做了,我敢肯定这儿马上就会乱套。”
“尽管你很强大,萨斯基,但你也没法无处不在、事事兼顾啊,”鲁希尔德说,“要是你不在的时候这儿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你的错。”
“我就是不喜欢想到我们离开后,卢米乌姆的人民会比我们来之前过得更糟,”萨斯基娅说,“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或者说不该是我们的敌人。”
“世上没有不造成破坏的战争,”瓦斯克说,“因为你的行动,有些人会死得很不光彩。如果你想赢,就得接受这个事实。”
“在地球上,我们有句俗语,‘不打破鸡蛋就做不成煎蛋卷’。这是那些陈词滥调的反派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可不想说得这么老套。也不想当个反派。所以我们尽量把破坏控制在最小范围内,好吗?”
“现在我想吃鸡蛋了。”流浪狗说。
“别在努伊尔身边说这话,不然这可能就是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萨斯基娅说。
这话让她收获了一堆茫然的眼神,于是她把最新的进展跟他们说了一下。之后,看样子是没法再认真讨论下去了,于是她就随他们去打趣了。
鲁希尔德不用招呼就跟着她出来了。她们来到了皇家寝宫。萨斯基娅喝下了加里恩那瓶抗毒的血液,躺在床上,等着她朋友施展手段。
确切地说,她朋友要做的事有点神秘。鲁希尔德对自己是如何控制住感染的事一直含糊其辞。萨斯基娅只知道这涉及到死灵法术。那她的手臂是死了呢——还是变成不死之身了?鲁希尔德拒绝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喝下血液后,萨斯基娅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她本来也没指望会有变化。这可不是普通的毒药在她体内蔓延。鲁希尔德称其为生死之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只知道,如果不阻止它,这毒药会缓慢却不可避免地要了她的命。
鲁希尔德把手按在萨斯基娅的手臂上。萨斯基娅没什么感觉。她那只手臂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她确实感觉到朋友在拉扯她的精魂。这持续了一段时间。鲁希尔德那只好眼睛紧闭着,全神贯注。然后眼睛睁开了。
“哦,”鲁希尔德说,“也许拿他的血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萨斯基娅说,“为什么?”
“感染比之前蔓延得稍微快了一点。不过不用担心。他的血液在一两个小时内就会失效。”
“我有点担心了。为什么抗毒的血液会让毒药蔓延得更快呢?”
“我觉得我之前说加里和努伊能帮我治好你是弄错了。这种感染似乎是以生命种子的魔法为养分的。所以我的魔法才能减缓它的蔓延。”
“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也许你父亲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办法……”
萨斯基娅皱起眉头。到目前为止,她只能在辛迪尔和亡者之地的几个他以前的据点联系到父亲。他有没有在更远的地方设置别的据点呢?之前有机会的时候,她真该问问他的。
“我们可以回辛迪尔去,”萨斯基娅说,“但我们实在抽不出那几天的时间啊。”
她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特别疲惫。她决定今晚早点睡。她跌跌撞撞地走进餐厅,发现流浪狗正在大口吃着一大盘煎蛋配吐司。
“这看上去可比我们平常吃的巨怪食物诱人多了。”她说。
他递给她一片。她吃了一口,肚子却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
“呃……还是等会儿吧,”她说着,挥手拒绝了再吃一点的提议,“我这会儿感觉有点不舒服。我要去……哇哦。”
突然,地板好像朝她冲了过来。流浪狗一跃而起,她倒在了他身上。她的四肢软得像果冻一样,但她能看到它们开始以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方式抽搐、扭曲起来。
“别再来了,”她喃喃说道,视线慢慢变成了一片白噪音。
当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伊斯卡拉格雷思里面。流浪狗、伊萨尼乌斯、鲁希尔德和扎里都在她身边,这有点奇怪。更奇怪的是,她意识到伊斯卡拉格雷思正在空中。外面是晚上,他们正在沿着一道陡峭的悬崖或者……
不是悬崖。是世界树的树干向上飞。
“呃……各位?”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哦,不,”扎里说,“又发作了,对吧?”
流浪狗伸出胳膊搂住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看上去……很忧郁。“会没事的,公主。你会明白的。”
“你不记得了,”鲁希尔德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记得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感染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肩膀,还朝着胸口扩散了。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神谕日历,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从她在餐厅那次……发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而这期间发生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哇哦,”萨斯基娅说,“那些蛋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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