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琺已经想好了说辞,含笑道:“我那日回去,果然身体不适,不得已躺了几天。今天是个大日子,为了高兄,无论如何我也要来一趟。”
孟如心闻言,脸上现出悲戚之色道:“没错,高兄是我们中的一员,他遭此横难,若不为他伸张公道,来日遇上自己,只怕会欺人更甚,正所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他的脸上此时已满是惋惜愤恨之情,仿佛从来没有鄙夷轻蔑过高亮星似的,林琺侧目看着他,但笑不语。
经历过高亮星这事之后,他对于出言已经更加谨慎,不能做到滴水不漏,那就少言寡语。
孟如心迫不及待地道:“对于高兄这件事,林兄有何看法?”
林琺道:“我一个末等秀才,能有什么看法?跟着大家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就够了。”
孟如心故意道:“我听他们说,这次去大理寺,实际上是要想方设法的惊动圣上。”
经过范于焉多番教导,林琺对涉及皇帝的话题特别敏感,立刻截断话题道:“那相信圣躬自有决断。”
孟如心见他答话滴水不漏,一笑,结束了这场谈话,正要聊些别的,只见两辆华丽的马穿过人群,停在了酒楼门口。
两个锦衣华服的人下了马车,名贵的配饰叮当作响,顿时引来人群中的无数目光。这些目光中有艳羡的,也有眼红的。
有人窃窃私语:“我将来考取了功名,起码也得像那两人一般,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不为手头拮据发愁。”
林琺看到那两人,却是一怔,他认出从第二架马车下来的人正是贾珍,不由得心中怦怦直跳。难道贾珍要在这众目睽睽的场合下直接找他接头?
史鼎看了一眼摩肩擦踵的人群,脸上现出一丝蔑视不耐的神色,对家仆道:“把马车拉远些,别让马被惊到了,我可不想我这马横中直撞,到时候再踢死一个学子可怎么办?”
贾珍也扫了一眼人群,一眼就发现了林琺。
他目光一顿,只在林琺身上流连了几瞬,就移了开去,对史鼎笑道:“请。”两人依次进入酒楼。
进入三楼雅间后,仆人为史鼎脱去外袍,他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贾珍抱怨道:“你怎么选在这里?不知道最近学子闹事吗?这里吵得很,谈话多有不便。”
贾珍慢悠悠地也除下外袍,交给下人,示意他们出去后关门,这才坐下笑道:“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我还想着过来看看热闹呢。”
史鼎冷笑道:“你倒是个推油瓶站干岸的,京兆尹都已经满头包了。不要说大理寺,只怕很快宫里就有人出来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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