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听画背后的势力牵扯错综复杂,实在是难以梳理。但好在宗门经过几番波折,其实力已经所剩无几,构不成大威胁。

一连七日,李莲花和李相夷都躲在乔婉娩的院子里安心养伤,也不想去打听什么。毕竟折腾了整整半年,能得来如此珍贵的休息时光也实属难得。

两人在这件事上有共同默契,是以这段时间以来,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仅仅一知半解。

李相夷身上最严重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也可以正常下床走动,不至于在床榻上窝得发霉。

“唉……”

李莲花趴在窗沿上,盯着院子里飘落下来的鹅毛大雪看,忽然叹息一声。

这场雪已经下了一夜了,外面银装素裹,将昨日刚扫好的庭院再次淹没。

李相夷道:“叹什么气?”

“嗯?”李莲花回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愁绪,“要过年了啊。”

李相夷抠着肚腹上伤疤的手一顿,他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过年?这么快?”

李莲花叹道:“对啊。”

他也没想到,年关会来得如此之快。

外头风雪渐大了,在如此严寒的恶劣天气下,乔婉娩和石水的收尾工作变得愈发艰难。肖紫衿最近也难得没来这里晃悠,去帮着做事了。

小院外的侍卫虽然没撤,但能看出来已经被调走不少。乔婉娩回来的时辰也开始变晚,应当是想趁着过年之前把此事处理完毕。

李莲花走过来,他身上还带着刚刚吹过冷风后的寒冷气息,李相夷抬头去看,就见对方伸过手来,拍掉了他又蠢蠢欲动,想要摸上伤疤的手,“你别抠啊。”

李相夷低下了头,声音有点闷,“痒。”

伤口最近开始长新肉了,又要换药,难免会痒。李莲花能忍,但李相夷不大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痒来得无时无刻,又细密又轻柔,像是羽毛轻轻地落在身体上每一个地方。李相夷感觉自己每次挠都挠不到正地方,越挠越烦躁,下手也没个轻重。经常会把已经愈合的伤疤崩开,晕染了衣衫。

李莲花说他几次后,李相夷就改成偷偷挠,但每次都会被他发现。

“也不知道狐狸精冷不冷。”李相夷收回手,在床榻上平躺下去,看着深色的天花板出神,忽然道:“李莲花。”

“嗯?”

李相夷转头看他,“今年过年,恐怕要在病榻上了。”

李莲花手里捏着一本游记,闻言抬头,淡淡地瞥向他,道:“你快点好不就不用了?”

“这是我能说了算的?”李相夷一挑眉,用胳膊撑着上半身立起来,往李莲花身边凑,“要不我们就在这过吧,就在容县。我还没在北域过过年呢。”

李莲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伸手过去,在李相夷略有消瘦的脸颊上摸了摸,“好。”

李相夷喋喋不休,“年关后再回云隐山,去看师娘。”

“嗯。”

屋里的暖炉烧得正旺,把外面吹来的冷风都染热了,甚至需要时不时地开窗透透气。

李莲花眼睛没离开过游记,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李相夷的脸颊,声音轻轻地答应下对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

这是李相夷和他第一次一同过年,守岁。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或许是这场雪本就已经到了尽头。但它仍旧不留余力地覆盖了整片大地,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挂上白色。

阳光很快晃出来,照在地上,雪白得几乎刺眼。院外不远处的枯树上也挂了满枝头的雪,像是开了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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