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衣裳的料子不好,肌肤摩擦间,不大一会儿,白皙的肌肤立时就染上了一抹红意,眼睑处红了一片,瞧着好不可怜。
周元歧只觉得喉咙干涩,偏了眼,心中默念了句非礼勿视,终于开了口:“真的。”
秦宝妮得了准信,方才含着愁绪的眸子转眼间便被喜意遮掩,“你真是大好人,往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还你的恩情。”
“从小我就看出来你是个有能耐,别人都扎堆和稀泥,过家家,就你不一样,看个蚂蚁搬家都能看半天,这耐力,我见过的人里也就只有你了。”
“那时我就觉得,就凭你从小那劲头,那耐力,往后大了指定不是个地里刨食的,高低也得中个秀才,就是举人也说不定,若是运气好,指不定还能做大官呢。”
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语气又沉了下来。
“我听人说,要是去衙门诉怨,还得要状纸,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纸上写的明明白白,青天大老爷才能审案,我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笔根本就拿不稳,不摔在地上都不错了,写字可真是难为死我了。”
“倒是能请人,可你也是知道的,我被赶了出来,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请人少说也得三五十文,我哪有儿啊?”
“哎,可真是愁死我了!”秦宝妮叹了口气,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周梨见状,忙凑到跟前,试图磨平她眉宇间的沟壑,“那什么什么纸,我哥会写啊,我哥可是秀才,什么都会写。”
周梨的世界里,把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外人。
一般来说,自己人只有她的跟班和她哥,秦宝妮是够不上的,可半天相处下来,听了几回趣事,觉得她人不错,就被她破例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
她哥是自己人,秦宝妮也是自己人,自己人帮自己人,顺带手的事,还用得着找别人?
“哥哥哥,你说,你会写那什么什么纸吧。”周梨伸手拽了拽一旁站的笔直的周元歧的衣袖,炮仗似的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着急,今日我便写了给你。”周元歧没写过状纸,下意识想答不,抬眼间又见着一大一小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可怜模样,到嘴的话只好又转了个弯。
“哎哎哎,不急不急,你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写,反正那新县令还没上任,等他上任后写也来得及,现在写,放着还得落灰,倒不如过些日子写,看着也好看不是?”秦宝妮笑开了花,忙说道。
“秀才老爷写的状纸,外头多少人想要还要不到,怕到时候秦老二一家一听是你的名号,还没上堂就吓得屁滚尿流,自个儿就把事给招供了。”
“我是上辈子烧香积德,这辈子才能让秀才老爷给我写状纸,要不是要交到堂上,起码也要在家里摆个香案给供着才行。”
秦宝妮如今穷困潦倒的很,眼下能报答的周家恩情的,也就只有自己这张嘴皮子了,处家过日子,就没有不爱听奉承话的,她没钱,只好多说几句好话哄人高兴。
动动嘴皮子顶多腮帮子累,那状纸写起来费劲不说,又要纸又要墨的,可不是她如今一个没钱的人能肖想的了的。
别说几句奉承话了,就是一百句,一千句,只要能换一张状纸,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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