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爪子伸到老太太面前,手心上拖着扎成一束的干掉的野花,紫的红的黄的,失去水分也不掩那热烈的颜色,是这冰天雪地里不会出现的颜色。

老太太一愣,眼里黯然一扫而空,笑着从孙女手里拿过那一小束干花:“正好罐头吃完了,一会儿奶把罐头瓶子洗干净,把花插进去。”

“嘿嘿,奶你喜欢就行。”

路惜见老太太高兴,觉得那些在自己这笨的跟爪子是的手里碎掉的干花也算碎的值了。

“大冬天的,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一小把?”

路惜眨巴着眼睛:“奶你可不能嫌弃,我掏兔子洞的时候,这些花混在那些杂粮里。”

“我给细细挑出来了。”

这大冬天的确没有花,兔子是杂食,不但吃植物粮食根茎,花朵它也吃,这些花就是被兔子啃断拖进洞里,那洞里干燥又阴凉,这些野花脱水干燥,却不损一点儿颜色,她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她奶会喜欢。

原主记忆里,夏天难得能歇歇的时候,老太太就拉着她去挖野菜,回来的时候原身手里就会抱这么一大把的野花,老太太就会给孙女养在陶盆里。

晚上透过窗子刮进屋微凉的风就会染上这些野花的香味,并不柔和,却能让人一夜好眠。

蒲扇轻摇,那不是她的记忆,却让她忍不住沉浸其中。

她能来这,也许也是一种幸运。

年后这几天是村里难得的悠闲时光,不用操心明年的嚼谷,不用寻思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汉子们能放下沉重的活计和兄弟好友放肆的喝醉一回,当家的娘们儿们也能穿上新衣带着崽子们串门唠嗑,关系好的拉拉家常,你家小子明年相看姑娘,我家丫头做饭抄持家是一把好手,到了中午拉袖子扯衣裳的,一定要在家里吃顿热乎饭,就算没啥好东西也能热热闹闹的凑一大桌子人,图的就是个人气儿,热闹。

大队长也给老太太拜年来了,拎了一条海鱼和几斤海带,北国不靠海,这些算是海货很难得,还是他当兵的三儿子年前给邮回来来的。

和老婶子唠起那个当海军的儿子,何保书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路惜蹲在一旁啃冻梨,就跟个小耗子是的啃得咔咔响,看的小老头牙根儿都发麻。

“这孩子,身体不好少吃这些凉的,伤胃。”

何保书在路惜脑瓜顶呼噜一把,转头又和他老婶子唠嗑去了,突然有小爪子扯路惜袖子,回头一看,就见何保书大儿子家的大丫给她手心里塞了块儿糖,小丫头大方的很:“小叔儿,别啃那冻梨了,我爹给我买的糖,分你一块儿。”

“谢谢大丫。”路惜丝毫没有吃小孩子糖不好意思的感觉,接过打开外层的包装纸把糖块塞进了嘴里,好像是蜂蜜的味道,有点儿凉丝丝的,好吃。

凶兽眯了眯眼,和大丫交流这糖的味道,打听多少钱一斤,在哪儿买的,

看路惜和个六岁的孩子都能玩到一起去何保书笑着摇头,这金疙瘩倒还是一派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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