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求取灵根

“黑履道人动身走了?”费南応听得下头人言,语气稍惊。

费家五爷费南风更是叹了口气:“他怎么就这般走了?是真去了外海?放着好端端的贵胄、豪门不投,反还自甘下贱,去外海与那些不名一文的苦出身一道与天挣命、好做散修?”

“启禀家主,这消息当是不假,”费家的走报机密头目应声言道。

“大兄,你说这回黑履道人出走,离了云角州过后,两仪宗会不会派人堵他?”费南风语中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似是对黑履道人这直面歙山堂招揽毫不动心的纯修士并不怎么感冒。

“堵他?”费南応想过一阵,才缓声道:“倒是不无可能,黑履道人既然选了去外海那等妖蛮横行的化外之地去做散修,这便是绝了州廷庇护的意思。

有些高修按捺不住,要寻他泄愤,当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毕竟重明宗虽然不大不强、但近些年却是坏了某些人不少谋划,黑履道人牵扯不清,哪能如他所想,与重明宗利落拆开?”

费南风细品费南応这话却觉不假,虽然黑履道人几乎从未参与过两仪宗与云角州廷的斗法,便连蒋青断臂那次他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事后其虽然对重明宗颇为照拂,但却未有与康大掌门一并在明面上与两仪宗打擂作对。

认真说起来,或也只有本来就被两仪宗那些高修视作弃子的岳澜等人,是实打实地殁于其手。

虽然岳澜当年在两仪宗内已然失势,但到底还货真价实地挂着战堂长老的名头。两仪宗以此为由专来寻黑履道人的麻烦,倒是称不得牵强。

“两仪宗若有上修出手,康大宝这野爹或就要难受了。”费南风心头到底还有些正事,笑过之后,又与费南応正色言道:

“大兄,那咱们要不要管?若是大兄动不得,小弟可以带着应山军请六婆婆一并走一趟。”

“不急,”费南応止住稍显毛躁的费南风,绕过后者直接将那走报机密头目唤到身前,淡声再问:“可晓得伯爷处现在是何反应?”

“这”身着黑色劲装的头目犹疑一阵,方才开口:“这却不晓得,只听闻伯爷昨日出关,宿于岳氏院中。按几个纠魔司近卫所言,当是还未醒转,也不晓得他是否已然知晓黑履道人离去之事。”

“嗯,我已知晓。自去庶务堂领取善功吧。”费南応目光稍稍一顿,颔首过后与这头目交待一番,便又缓步返身,重落回座中。

“大兄,咱们”费南风正要谏言,却被费南応做个动作止住,但听后者淡声开口,笃定十分:“不急,伯爷过不久,当会叫我去寻黑履道人回来的。”

“大兄这般肯定?”费南风有些不解,但费南応却不再言。

后者心头在想:“怕是想让我将黑履道人劝回来,以其资质,只要多拨付些资粮、个大几十年,供一尊正品金丹出来当是不难。

且他还是难得的剑修,甫一结丹,可不能当普通的新晋金丹来比。更何况,若是黑履道人争气,也证得一中品金丹,那便更不得了了,说不得还有几分结婴概率。若能再出一位心向州廷的真人,

咱们这南安伯还有大志向,这等人才,自是舍不得放走。”

兄弟二人与堂中沉默一阵,随后费南风才再开口:“大兄,若是我说是若是,黑履道人劝不回来了,那咱们对重明宗,可还要尽心看护一二?”

“怎么?原来我歙山堂的嫡婿不是康大宝,是黑履道人?”费南応没好气地瞪了费南风一眼,后者缩了缩脑袋,正待辩解,却又听得费南応开腔言道:

“康大宝在伯爷眼里头的重要性,可不比黑履道人差上许多。待得时候合适了,定是要予以重用的。况且他那宗门也能称得可用,何消往外推呢?”

费南风听得费南応这话,倏地便想起来康大掌门这段时间内在费家所受到的冷遇,讶然开口:“那大兄回来过后,怎么还对其是那般态度,小弟还以为”

“这是两码事,”费南応摇了摇头,只道:“我之前只当他这一回随我回了族地,拜谒过叶涗老祖过后,还能有得几分机缘成一正品金丹。

只可惜,他这心不够狠,资质也难说好,是以他这道途将来怕就是有限了。但只要伯爷仍还记得他,那他便还有起复的机会。

毕竟老祖带着咱们下注的这位南安伯,可是非一般的看好这康大宝。待伯爷结丹过后,左近若还能如今日这般继续平静下去,说不得他还有被重用的概率。”

费南応言及此处,见得费南风目中仍有疑色,正待再做解释,值守大门的费家族人却是传来了一份急帖。

急帖上头字数不多,费南风看过费南応脸色无异过后,方才大胆揭开。

只见得费南风面上双眼微微眯起,瞄着急帖上头的篆文看过一阵,才一边将帖子呈于费南応,一边低声念道:“大兄,确如你所预想,伯爷是要我们费家去寻黑履道人回来。”

费南応接过只轻轻瞄了一眼,才道:“这确不值当个什么,本来就不难猜的事情。”

“大兄,那小弟这便去请六婆婆出手了,我再将应山军也带上,当是能够万无一失才对。”费南风当即便要请命,却被费南応做个动作止住。

后者想过一阵,一面从座中起身,一面淡声言道:“无妨,还是我去一趟吧。他这回出走定然是匿踪潜行,你与六婆婆带着应山军去,未必能够寻得到他。”

“大兄如今贵为上修,去行这般跑腿活路,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费南风显是并不赞同,还要再劝,却见得费南応摇头再言:

“我这回去,若真能寻到他,说不得还能替他挡一挡别家金丹。届时勿论能不能劝得他回来,至少能赚个人情。”

费南风又开口道:“那黑履道人便算成就金叶道基,但归根结底,现在也不过是一区区筑基,有甚值得大兄去赚他人情的?”

费南応这回说话时候语调稍稍提起了些,他看了眼仍然一脸自矜之色的自家五弟,才言讲道:“这时候才好赚得人情,不然待其结丹过后,咱们又如何赚得他人情?”

“大兄便这般看好他结成金丹?”

费南风语气更加诧异,毕竟万事都无绝对,便算金叶道基着实稀罕,但修行路上却是凶险十分,黑履道人形单影只地背井离乡、奔赴外海去做闯荡,未必就能够成长到那时候。

“他若无有今日这般胆色,我今日或还没有这般笃定。”费南応又笑了一声,大步迈开行到宣威城外,正待乘起飞舟,却见得天空中飘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几要将其顶上的日头尽数遮住。

“宗老!”费南応也未想到钧天禽这时候竟会从颍州赶回来,毕竟后者自送了蒯恩往京畿道后,便一直未有返回的消息。

费南応还只当这老鸟是厌恶了云角州灵脉贫瘠,这才安心缩在家中享福,却也不敢多问,只当这位宗老从未来过才是。

毕竟而今的两仪宗一直畏缩不前,除了差遣了荆南袁家在白沙县偶尔动作之外,双方也只称得上稍有摩擦。

在这等情境下,便连死个筑基真修都算得是件稀罕事情。短时间内,也用不着钧天禽这类费家的镇族灵兽来此坐镇才是。

钧天禽这羽翼又肉眼可见的变得鲜亮许多,显然因了引荐蒯恩到南王门下的事情,他也得了不少好处。

他见了费南応后好奇言道:“南応你这是要去哪儿?我这回在南王殿下地方讨了些他已用不着又专门滋补金丹法身的资粮给阿弟,见得他炼化过后方才放心回来,这才耽误得久了些,未有耽误你的事情吧?”

“南応不晓得宗老今日莅临,失了礼数未有远迎,还请.”

“够了够了,你们这些小辈说话怎么都是一个语气,好生无趣。老祖我自能飞天遁地,何消你们远迎近迎的?!速速答话,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见到钧天禽的语气倏地变得不满起来,费南応忙开腔将匡琉亭所安排的事情简要讲了,确是勾得了这老鸟几分兴趣。

“如此说来,你小子是要去寻那个黑履道人?老祖我左右也无事情,我们便一道去吧。最好那劳什子两仪宗真能够胆来人,老祖我也正好称量称量这些边州金丹的本事。”

言过之后,钧天禽也不待费南応是何反应,催着后者登上了背上楼阁,御风而去。

————腾文府、沐风谷

黑履道人带着早年间于外州游历时候寻得的奇异灵器“雾隐容”,又一次踏入了名躁大卫的万宝商行。

他这一回来,自是想要寻一寻供以蕴养法剑的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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