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城,北门外,李德领着他幕府的一干僚属,辰时便在官道旁等候。

昨夜李云考虑到天色已晚,临淮再怎么说,也是两军对峙的前线,带着一群孩子实在不好星夜赶路,于是便决定在泗洪县住了下来,只是派了一位信使往临淮报信。

张氏部曲在县城校场扎营,他与孟善携着孩子们进了县衙暂住。

于是继王雪后,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泗洪县令耿浩被这群孩子闹得哭笑不得。

“县令大叔,你的官大还是李云伯父官大呀?”

“自然是李将军官职高些。”

“县令大叔,为什么你的官印比李德伯父的小这么多啊?”

“诶~放下,官印不是好耍弄的!”

这群孩子进了泗洪县衙,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原本安静的县衙,简直有了几分鸡飞狗跳的感觉,耿浩只希望这一夜赶紧过去。

直到戌时,这群孩子终于睡意上涌,乖乖进了客房歇息,整个县衙,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肃穆。

“李将军,有句话,却不知当不当问?”本来孟善也打算进客房休息了,这几日他也有种身心俱疲之感,但是临进门前,又回过身,向李云搭话。

“孟夫子客气了,但说无妨,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有些诧异,但李云还是摆出了一副坦诚的态度。

“李都督聘我任府中教谕也小有时日,但我似从未见过李都督家小?而李将军你,以及李毅校尉,似乎也未曾娶妻?”

“兄长是有一位结发妻子的,只是十几年前染了急病,便去世了,也不曾给兄长留下子嗣,故而孟夫子你看不到兄长的家小,至于我和仲仁,确实不曾娶妻。”

“如此!方才我的话言辞不当,失了礼数,抱歉!”听到李云说李德丧妻之事,孟善觉得自己确实冒犯了,于是连忙致歉。

“无妨,只是孟夫子何以问起此事?”

“桐音苑的这些稚子,不似李都督亲眷,也不曾见其父母,然李都督及二位李将军却称之为子侄,我有些不解,故而一问。”

“彼等确实不是兄长或我与仲仁的亲眷,是兄长那些为国捐躯的部曲留下的已失怙恃的孤儿。兄长无子,彼等无父母,故兄长将彼等养在府中,以子侄视之。”

“竟是如此!李都督仁厚,岂应有痛失基业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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