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放了洗澡水,朱蔚秀唤他过来,指着窗外不远处街上那两伙人,问小二道:“小哥,那些人干嘛呢?要打架吗?”

那店小二道:“那是咱们这城里的两个帮派,穿青衣的是青衣帮,穿黑衣的是黑衣堂。”

朱蔚秀道:“这…这名字起得这么随意吗?”

店小二道:“那谁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咱们这城里是先有的青衣帮,后来那个黑衣堂的堂主和青衣帮帮主不对付,才建了这个黑衣堂,专门和青衣帮打架的。”

朱蔚秀道:“这些人当街打架,你们这里县衙的人不管吗?”

店小二瞅了眼还在那里推搡叫骂的两伙人,指着两边人身后的几个穿官衣的,说道:“客官您瞧,那边那几个穿官衣的,这两伙人隔着三五天就这么样来一次,县衙可管不了这么多。县老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江湖事江湖了,便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反正不管谁得利谁吃亏,事后总要孝敬一笔给县衙的,那些穿官衣的就是看着他们别把事弄大,总之就是别死人就成,其它的就随他们,也算是咱们这城里一大特色,住我们店里的还有专门挑着日子来看热闹的呢。不过今天这个瞧着应该是小打闹,一会儿就该散了。”

朱蔚秀看去,那两伙人果然只是推搡叫嚷,前排拿棍棒的舞着往人群里捅,后排的人大声叫嚷,执刀持剑的好像是在压阵,看样子两伙人都似乎很有经验,看着棍棒挥舞的厉害,居然都没有捅出火气。

或许正如那店小二所说,三五日一次,对于他们来说,棍棒如何挥舞如何躲闪,叫嚷的人如何大声叫骂,压阵的人如何把握火气不会上头,都自有经验。

果不其然,两伙人对捅叫骂好像分出来了胜负,压阵的人扬手叫了一句,穿青衣黑衣的人便各自退后归到本阵,另有人上前交谈一番,再后一挥手各自领着人便撤了。

隔壁窗户那里趴着的那人也勾着头在看,瞧着人群散去还叹了口气,似乎是因为没打起来不够热闹而失望,瞧见朱蔚秀看他,对着她笑了笑便关了窗。

朱蔚秀重新布置了远近两道环绕的水屏障,地面屋瓦前后左右全方位无死角,然后盘腿在床行了一个周天的功,便脱了外衣睡去,明日一大早要趁着晨间凉爽赶路去往永兴府城。

朱蔚秀睡了两个半时辰便醒了,比预想的早了半个时辰,睁着眼躺了一小会,便听得院内乱哄哄的,起身推门借着灯火月色去看,却是一伙人在喂马上鞍,想来是要赶在城门开启前就到城门处候着,好能在第一时间就出城上路。

朱蔚秀既然醒了,便也简单收拾下,背着包裹去了堂前,让店家喂马再给她来些吃食。

堂前已经坐了不少客人,那位住在她隔壁,昨日对着她笑了两次的男的也在。只见他一身浅色的素锦长衫,正在喝面前的粥,手里拿着一个大包子,桌上的盘子里还有两个大包子,包子旁是一小碟酱腌咸菜,已经被吃的没剩几根。

桌子上左边放着个包裹,明显比朱蔚秀背得大上不少;桌子上右边是一柄剑,剑鞘黑不溜秋的,剑在鞘中瞧不出来端倪,但从剑柄那里鸟身雀首的造型,能看出它必然是一柄名剑。

能佩名剑的不一定就是高手,可总会有些身世来头的。

朱蔚秀环顾了一圈,发现这厅中几乎各桌皆已坐了人,有三人两人或一人,这男的恰好也是独自一桌。

她便上前坐到对过,那男的瞧见她,还是如昨夜那般微笑了一下,她便也颌首笑了笑。

小二端了托盘,盘中放着一碗粥,一碗内盛着四个包子,一小碟的酱腌咸菜,外加一双筷子。似乎每个人的吃食都是如此,区别只在于包子的多少,就如隔一个桌子的那位身壮如牛的大汉,碗中足足是八个包子,这还不包括嘴中咀嚼和手中拿着的。

朱蔚秀拿着包子,就着酱腌咸菜和粥吃起来,随意再次瞥了眼那柄搁在她面前的剑,便瞧见那雀首处系着三条红丝带,长中短各一,这像极了万宝册上记载的那柄剑。

如果要确定的话,抽出剑身一看便知,毕竟鸟身雀首和红丝带都可以作伪,但剑身两侧各三道的红直纹却是无人可以模仿的,因为那是以朱雀的血绘制而成。

朱蔚秀想着不会这刚入人间一日便碰见朱雀宫的传人,那她的运气说不得就太好了,或许这也是大长老准许她偷入人间的原因。

她正欲开口与那男的聊些话,问一问他的剑是不是万宝册中记载的那柄,自万年前仙神归天后便号称的天下第一剑。

那男的已经吃完了手里的包子,喝干了碗中的粥,将还余的两个包子用油纸包好,拿好包裹和剑起身。

他瞧见她向他望来,微微颌首笑了笑,小二已经将马牵到了客栈门前。他踩着上马石上了马,便朝着西门那里而去。

原来不同路!

朱蔚秀想着算了,即便那柄剑是朱雀剑,那人是这一代朱雀传人,既然不同路便是暂且无缘,且待下回若再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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