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州苏艾今日恰逢休沐,正穿着便服在书房闲憩,听闻门童说有人求见,心下一阵烦闷,却见那门童递上一柄波纹金簪说是求见之人的信物,苏艾定睛一看,不觉后退几步,双眼圆睁,先是摇头后再点头,自察有些失态后,忙镇定下来:
“速将来人引至前厅,再着人沏壶好茶,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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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艾立在厅前看得真切,看见来人似是松了口气,还不等下人将林致一引过来,便迎上前去握住其手,口中还不停喃喃着:“像,可太像了...”,林致一正欲见礼,可双手被紧紧握住又不好发力挣脱,想开口时却又被抢白到:
“贤侄可是伯祧贤弟之子,致一?”
林致一这时才觑得空将手一抽,躬身一拜:
“小民林致一,拜见苏知州,林伯祧正是家严。”
“贤侄不必多礼,断不可如此见外,我与伯祧情同手足,称呼我伯父即可。”苏艾神色有些不悦,见林致一口中应承,不住打量后便神色缓和了些又说道:“不曾想老天开眼,使我伯祧贤弟尚有后人于世,吾日夜忧愤伯祧遗嗣不得保全,今日终于得解,实乃幸事!”
见苏艾眼眶泛红,林致一脸上虽不见波动,心内却卸下一丝戒备,看着这位在李叔临终前被说是此生可交托之人,亦是父母沉冤昭雪的唯一助力之时,心内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楚,强压下内心波动,正欲开口安慰,却见苏伯父大手一挥:
“来人,去把夫人和小姐请来,另着夫人将那云纹玉佩一并取来,夫人自会明白,去吧。”
林致一心内不由得一暖,如此便引家眷相见,这苏伯父看来是完全把自己当作亲近之人了。
“我与伯祧相识之时也同你现在这般年纪,一见便引为知己,又一同考取功名,却不曾想如今天人两隔。”两人落座后,苏艾感慨道,“我与伯祧醉心功名,育子皆晚,上次见你时你尚在牙牙学语,如今颠沛流离了这么些年,想必贤侄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今日得见,日后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伯祧啊。”
见苏伯父又有些哽咽,林致一连忙答道:“伯父不必忧心,家中虽遭逢大难,但幸得李叔拼死保全,逃脱后又不辞辛劳将我抚养成人,视如己出,教我读书习字,还授我一身武艺,却不曾想子欲养而亲不待,早早便撒手人寰,是我亏欠太多了。”
“你说的可是李进?”见林致一点头后,苏艾正色道,“这李进是个好汉子,亏得你父亲早年不惜己身也要搭救他,知恩图报是个真英雄。”
正说话间,那下人引着一众女眷过来,苏艾连忙起身拉着一名妇人的手说道:“夫人,好教夫人得知,伯祧之子尚在人世,这便是致一,来,致一,这是你杨伯母。”
“致一见过伯母。”林致一连忙躬身见礼。
“这些年来受苦了,这眉宇间倒是和伯祧好生相似,见你这般英气我想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说着叹了叹气,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在那女子身后,一双大眼正上下不住打量着来人,苏艾见夫人扭头便拉着双小手说道:“虽然你们小时也见过,但年岁太小怕是也忘了,这是你云娘妹妹,单名一个皎字,平日里我和你伯母都唤她乳名云娘。”
不等苏艾说完,那女子便婷婷而出,见礼道:“云娘见过致一哥哥。”
林致一连忙回礼,这一番下来忧郁的愁绪被冲淡不少,那苏艾接过夫人手上的玉佩说道:
“说来贤侄你今次拿来的金簪可知有何来历?”
林致一之前有听李叔提及,此时被当面问及虽是心性成熟却也不免支支吾吾,却看那云娘面色也一阵绯红,苏艾见此也不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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