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也叹气:“无奈吾儿心喜,便随了他。如今我儿……再管照不了她,老身也只能多多指点着些,只求日后撑起门面,为云姐儿与钊哥儿长些脸面。”
族老颔首,还没说什么,就见一队带刀之人往祠堂这边来。
连忙上前阻止:“此处乃顾氏家庙,尔等竟敢擅闯,惊扰我列祖列宗安魂!”
领队之人拱手客气:“吾等并非有意,实乃皇命难违……今次前来,是为陛下险遭谋害之事,请顾老夫人到御前听审,您若知晓轻重,莫要阻拦。”
族老一惊,偏头看顾老夫人:“这……”
这是犯了事了?
顾老夫人听了领头人所言,面色煞白,唇角微颤。
谋害皇帝,竟是如此罪名!
应当是那伙流匪闯到了皇帝眼前!
千算万计,她竟没料到,谢氏敢打着为亡夫祈福的名头,在寺庙清净之地私会天子!
顾老夫人一股气上涌,险些喘不过气来。
“咯……咳……呵呵——谢、谢氏贱、贱妇!”她头脑昏沉,一时也顾不得甚么,就想拉着谢泽妘入水,语气悲戚尖利,当着众人的面直白道,“杨花心性,背叛吾儿,竟还如此明目张胆与……皇、皇——”
“顾老夫人慎言!”领头人见她不管不顾,连忙叫人上前捂了嘴,“陛下传召,您也莫要胡言论语耽搁面圣,请罢!”
侍卫将人架住了往外走。
族老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敢多问,讷讷看着顾老夫人被裹挟着离开。
……
大觉寺禅房。
顾青钊与顾洛云已经被押住,顾老夫人还未被送来。
虽误打误撞成了蓄意谋害皇帝,但他们的真实目的,谢泽妘清楚明了。
顾家人以为她不贞故蓄意算计;她一心向往安稳却被燕昶有意纠缠。
其间种种如何说得清?
谢泽妘冷眼瞧着二人在燕昶跟前跪着,心中不耐。
虽提前清了场,但匪徒们狡诈,除了闯入谢泽妘禅房的一干人,还另有几人再禅院周边嚷嚷,制造混乱、吸引香客聚集。
同在寺内为女祈福的定国公夫人与礼佛清修的李老太医之夫人被惊扰,都派了府上护卫随寺里和尚前来查探。
二位都是谢泽妘识得的和善人,正巧她不愿继续留在血腥气十足的禅房,也不愿看见这兄妹二人,顺势起身去见一见。
而后续之事,燕昶作势全揽,谢泽妘欲插手不得,只求了一句情,请他看在亡夫功高,饶顾府生路。
燕昶应下,面上看不出分毫不悦。
等谢泽妘离开,禅房门关上。
他手持长刀,动作随意,并不理会才被着来的顾青钊兄妹,而是在断臂后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匪首身上比划着,语气轻柔:“你竟然敢觊觎她。”
“啊——”
手下轻飘飘一划,一片轻薄血肉落地,匪首浓眉大眼极周正的侧脸上便缺了一块,他原本轻飘飘的呻吟骤然尖锐。
唬得顾青钊与顾洛云一个颤抖,心中七分的惊惧变成了十分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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