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的嚎叫声顺着风,隐约传到了禅房不远处等候事成的顾洛云与顾青钊耳中。
竹丛假山之后隐藏身形的顾青钊觉出几分不对劲。
顾洛云也面露疑惑,看向兄长:“哥,怎么听着惨叫声粗犷,倒不像是谢氏在求饶……”
反倒更像是谢氏拿捏了那几个男人。
顾青钊原本胸有成竹,如今听着那头断断续续声音,也有些惊疑。
他向来处事果决,见势不对,当即道:“快走,去寻祖母。”
如若事情败露,谢氏未必不能得知些端倪。他二人毕竟是晚辈,压不住谢氏的,要处置了她而不牵连顾府,届时还需祖母镇场,方可占据大义。
顾洛云连连点头:“好。”
二人转身的功夫,却见周边已经悄无声息站了几个人。
围上来的人身着寻常侍卫服饰,但腰间佩弯刀,身形利落、气息绵长,精气神瞧着便不一般。
顾青钊提起了心。
顾洛云躲在兄长身后,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拦住我们兄妹二人?”
为首之人看着顾青钊兄妹,面无表情拱手道:“陛下在寺中险些遇刺,命我等查探周边,二位行迹可疑,请罢!”
……
京城以东一带山林风水上佳,不少寺庙道观在附近选址,除了明阳山的大觉寺等,京城内有些勋贵高门选择在附近安置家庙私观。
在明阳山东南方向有处山岭,其上坐落顾氏家庙。
明日便是顾持明三七,顾老夫人提前一日到了家庙,除了为儿子预备祭礼事宜,也是为等不远处大觉寺里的消息。
只要那些人在大觉寺碰上谢氏,做出些出格之事,再将事情闹大,无论事后能否将人掳走,她的清白名节都有了污痕。
明日祭礼顾氏宗族都到场,她正好可以提一提休妇除籍之事。
谢氏贬为弃妇,势必不能入宫了,陛下也未必再看得上她;即便陛下留情,满朝文武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名节不存之弃妇成为后宫妃嫔。
而后,她便放出些旁的话,顺势将云姐儿和钊哥儿的流言驱散,清白还回。
到时顾氏子嗣还是周正端方之人,顾氏门楣清正之名仍在。
家庙正堂,顾老夫人被家庙内驻守的族老领着跪在祠堂内,仰头看堂上摆放的顾家列祖列宗及她夫君与儿子的牌位,神色平静。
供桌上线香袅袅,曲折向上,顾老夫人最后磕了头,颤巍巍起身。
候在一边的吴妈妈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当着族老的面道:“祭礼琐碎,理应由谢氏协助族中长辈操办,她竟撂挑子去了大觉寺,叫您撑着病体忙碌,实在失职不孝!”
吴妈妈敏锐察觉老夫人对谢泽妘的态度,随着主子称呼主母为谢氏。
族老闻言蹙了蹙眉,也觉得谢氏行为不妥。
顾老夫人不冷不淡:“她在寺内是为吾儿抄经祈福,心是好的,莫要败坏主母声誉!”
吴妈妈讪讪:“老奴失言。”
“无妨,我知你心。”
顾老夫人又端着架势,看向族老,温声解释:“边疆民风散漫,礼仪比不得京城周全,谢氏出身低微,又被我儿带在身边,虽为主母,却才来京不久,高门规矩尚不通晓,所为情有可原,您老勿怪。”
这便是暗贬谢泽妘出身粗鄙,没规矩不知礼了。
族老一捋胡须,面上带出几分不愉,叹息道:“到底是扶正的继室,比不得周家书香门第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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