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没武僧,和尚纵是得了消息也救不了人。

有几个带护卫的人家被另外的人支开。

谢氏,今日便叫你身败名裂、流落匪窝,再翻不了身!

她对兄长笑:“水性杨花的顾氏宗妇,理应浸猪笼。还是祖母仁慈,便宜了谢氏,还能跟在几个好汉身边享几日福。”

顾青钊负手,轻笑一声。

殊不知,这处禅院因贵人到来,设了警戒,并无生人。

禅房内,谢泽妘看着禅房门被粗暴推开,闯进来的几个彪壮大汉手持长索,为首的那个嬉笑高喊:“美妇人,今日便跟了爷爷罢!”

门大咧咧打开,那几个流匪明目张胆要在寺庙劫掠,十分肆无忌惮。

他们一窝蜂涌进门,却见禅房内除了说好的美妇人和她的俏丽丫鬟,竟还有几个男人。

“竟还有相好的!”为首之人当即了然哼笑,打量着燕昶,见他丰神俊朗,气势非凡,莫名心生悚然。

但想了想那丰厚的报酬,挺了挺胸膛壮胆,轻蔑道:“娘子,这小白脸有甚么好的?待爷将你抢上山,教你跟了我,日日叫你快活!”

身后喽啰也轰然笑着,口吐污言秽语。

谢泽妘面色不变。

站在禅房角落的金吾卫与全德没听到陛下示意,不敢轻举妄动。倒是花朝与孟春闻言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看着欲要生啖其肉。

燕昶眼神如阎罗,声音如冷厉:“哦?要谁跟你?”

流匪摇着绳索,扫视后直勾勾盯着谢泽妘,震声道:“自然是这个风韵上佳的夫人——啊啊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吾卫抽刀上前,刀光一闪,那流匪拿着绳索的手臂掉到地上。

鲜血飞溅,惨叫高亢。

孟春与花朝也惊呼一声,躲在了墙角。

谢泽妘侧脸避开,不看那血淋淋的一幕。

燕昶起身,站在那捂着臂膀的流匪的身前,宽阔的身影正巧挡住了地上那一滩血和一截手臂。

谢泽妘眼皮轻抬,扫过他高挑威严的背影。

流匪疼得几欲昏过去,除了呻吟再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小喽啰被吓住。

但毕竟是打家劫舍已久还经历过朝堂剿匪的,有人叫嚣:“大胆!竟敢伤我寨主,兄弟们杀了他们!”

金吾卫上前,三两下功夫,刀架在几人脖子上。

“爷、爷爷饶命!”

“大人饶命!”

燕昶不理会那些叫嚣求饶,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断臂的匪头子,抬脚踩上了那截已经凉透的断臂,语气阴沉沉:“想要她跟你?”

匪头子看出来燕昶不好惹,心底一股桀骜气势散尽,颤巍巍求饶:“不、不想!大人饶命啊!我也是受雇于人,这并非我本意!”

这是情急之下推出幕后主使,想要保命了。

可即便这几人不交代,顾洛云兄妹……甚至顾老夫人也逃不了。

毕竟若单只谢泽妘在禅房内,便只是强抢良家;可皇帝在此,几人持武器闯至御前,那就是蓄意刺杀乃至犯上谋反。

谢泽妘微微侧身,略过身前的燕昶和一众匪徒,看向门外,看着那墙角一丛青翠欲滴的细竹。

顾洛云明着犯蠢,顾青钊暗着算计,顾老夫人也最好擅占着大义磋磨。

但都并非十分沉得住气之人。

他们现下,又在何处翘首以盼,等着自己被强掳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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