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愤懑与不甘,萧澜清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来到伽蓝寺修身诵经。
伽蓝寺大殿里,金身大佛端坐莲台,笑容慈祥,金色的眼珠仿佛洞悉了人间的一切善恶欲念。
来来往往的人在香炉前的蒲团上虔诚焚香、跪拜祈祷,将战胜苦难的希望寄托于大佛。
一个眉目如画的僧人自大殿之后走出。他冷白的脸上长了一双脉脉含情的丹凤眼睛,眉间一点朱砂让其昳丽非常,看起来不像寺庙清修的高僧,更像话本里勾人摄魄的男狐狸精。
他也确实有勾人摄魄的能力,毕竟自他走出来后,前来烧香拜佛的姑娘们,竟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去了。
但这僧人其中清冷,冷静自持。他无视那些火热的目光,来到萧澜清与喜公公面前,双手合在胸前,低头道一声阿弥陀佛,对萧澜清二人道:“贫僧怀寂,奉住持之命前来迎接二位施主。主持已经等候多时,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萧澜清二人随怀寂一起,转过大殿,走进伽蓝寺后院,这里没有大殿的热闹,反而极为清幽宁静。
院内有一颗极为粗壮高大的树,树下是一洁白石桌,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并几个碗,桌前正坐着一位老者,双手合掌于胸前,双眼紧闭,似已入定的样子。
怀寂在老者身前停住脚步,微微躬身,轻声对老者道:“住持,人带过来了。”
听见声音,老者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极为苍老的人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许多沟壑,也在下巴处为他留下一缕白髯。
他身披红色袈裟,面容带笑,站在门内看着萧澜清,微微鞠一躬,以手指着自己对面的石凳,招呼道:“施主请坐。”
萧澜清在住持的对面坐下。
喜公公在萧澜清身旁站定,怀寂则是躬身退出去了。
一阵沉默后,萧澜清斟酌着开口:“我此番奉旨来此修身,可能会在贵寺叨扰一段时日,还望住持海涵。”
“施主言重了。”
住持提起茶壶,倒往碗里的却是清水,他温和地笑着,是极为慈祥的模样。“施主既是奉旨修身,更是奉旨为兄祈福,又何来叨扰一说!”
“呵!”萧澜清闻言苦笑一声,端起盛了清水的碗一饮而尽,放下碗来,嘲讽道:“只不知那死得不明不白之人,阎王殿里可会允他停留。”
“施主不必如此忧心。”住持再次提起茶壶,边慢悠悠将萧澜清的水碗倒满,边对他道:“那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冰魂素魄,剑胆琴心,虽被天妒英才,然我佛慈悲,他注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好一个天妒英才。”
萧澜清仰天嘲讽一声。下一瞬便换了脸色,肃容问道:“听说住持也曾去为他瞧过病,不知住持对他那令他阖然长逝的急症,有何见解?”
有风拂过树梢,刚刚新发的嫩芽却碰撞不出沙沙的清脆声响,院子里是一阵沉默蔓延。
萧澜清不错眼地看着住持,但年入古稀的住持,其沉稳之气也非常人所能比,故而虽然看了半晌,萧澜清却未能扑捉到他一丝的情绪变化。
“罢了。”
萧澜清终于苦涩一笑,打破沉默道:“就当是真的天妒英才吧。”
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抬脚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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