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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媛拉张阙坐,说时间不多,我就不与阿姊绕圈子了。从有消息要让小九参加春日宴,我这心里就打起鼓来。幸而宫里的灵珠子记情,将小九弄出来,我想我们自己还是要有个章法为好。

张阙说,你思虑得是,只是有何章法?

褚灵媛说,我们母女,起起落落,想事总会悲切一些,我说了,阿姊若觉多虑,当我没说便是。

张阙说,你我如今除了彼此,还有谁?你只管说。

褚灵媛说,小九从宣扬了要为兄报仇,上下各色人家,便将她的婚事当成新皇将如何巩固皇位的风向标,阿姊走时托我照看小九,实在辜负阿姊所托。

张阙说,你我皆自身难保,哪有怪你之说。

褚灵媛说,新皇若只为小九婚事,直接物色驸马,赐婚便是。

张阙听着紧张起来,说你是说,他拿小九当诱饵?

褚灵媛点点头,说,无论小九嫁与何家,都会被视为与辅臣为敌。新皇若无意扶持,还好些,不过受些欺凌。若新皇有意扶持,必是众矢之地。

张阙说,那刘义隆从小挣扎渡日,心性坚定比符儿更胜,更不会甘心当傀儡,况我符儿,先皇传位,名正言顺,他们都敢杀,何况是他。张阙想想说,刘义康今年应也要与谢娉完婚。

褚灵媛说,听小九说,刘兴弟已在着人选日子。目前看来,王氏不愿再娶公主,今年连女娘也在路上捱延,不来春日宴。谢氏若全数押刘义康,弑君之事,说不定他们还要再干一次。他们要确保的,是小九不可嫁有势力的人家。昨天杨氏的消息,彭城王妃春日宴会亲自来。小九也说,她打徐氏后,虽表面处罚,刘义隆几次夜里又是送钱,送物,又是亲自安慰,哀叹当日傅亮去接他登位,他也不知是不是要杀自己,又怕宫中有耳目,才不好大张旗鼓来看她。此事皇后不知,刘兴弟也不知。

张阙哀叹说,他这是不会放下小九这颗棋子了。

褚灵媛点点头说,原先我还想,与你商议让小九出家几年……

张阙说,依你看,该如何办?

褚灵媛说,自找夫家,找个远离朝堂之家,新皇短时期内也难扶持起来的,与新皇断了干系,或许不会太遭人忌惮。

张阙高兴说,是个办法!却又马上担心说,王氏这等人家都不愿蹚这浑水,凡官宦人家,谁不会想这一层?若连官宦人家都不是……

褚灵媛说,原本这样的人家,我能递得上话的,一个曹氏,一个吴氏……曹颜、吴俊、吴弦,样貌皆可,又都经年远离朝堂。尤其曹氏在宫中又有曹婕妤,碍着皇后,新皇不好过于扶持。在晋时,曹氏又受钳制,知道如何不受猜忌。我原想阿姊如何上个表,再由英儿附议,使符儿封地,由小九继承,远超公主可得之封地,有此嫁妆,曹氏也好,吴氏也好,许更愿担干系。不曾想,曹氏昨日许是看出端倪,竟求我做媒杨氏……

张阙气得捶了下身前小几,说,她如何看出端倪?

褚灵媛说,毕竟是终身大事,我求杨氏引曹氏与小九在宴席上会上一面。阿姊放心,绝无私会之事。

张阙说,既是你安排,我怎会不放心?吴氏又如何说呢?

褚灵媛说,吴氏未来阳春院,还未会过,不过昨日因我那两个兄长已死,侄儿湛之借杨氏之地来找我和好,家势败落,倒也算个人选,只是若他一心振兴家业,和我又是嫌隙多年……

张阙灰心说,妹妹出身显贵,这向下的事恐怕……我几个侄儿都已成婚,不如让他们帮着找一找。说完她也觉得不妥,说只怕刘义隆说门第太低,不可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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