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妖孽般的长生儿,就足以在将来支撑起夏家的门户。那时的夏家,也会成为夏口镇上真正的大户人家。
似这样巨大的利益,就被他夏三滥没心没肺地弄上手了?
话说凡事都架不住细思量,何家以赘婿兴,又以赘婿亡。何家祖宗从夏家争回了子孙姓氏,但他家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却又被改回了夏家名号?
果真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呐!
然而在长生儿看来,这报不报应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后慢慢去谈。眼下筑圩的事情,如果再不抓紧办了,真要被盗匪或者福军打过来,恐怕自己就先要倒霉,甚至在劫难逃的。
无他,自己没有行动力呢。前世看到影视剧里日寇进村时,三八大盖刺刀上挑起的婴儿尸首,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那么盗匪过来时,难道这样的惨事,就笃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所以,必须抓紧时间筑圩啊!
可恨这夏口镇的民风,却当真刁滑!死活就没人牵头走出这一步呐?
那啥,自己还是要继续祸害夏三叔才对。反正夏家的口袋并不差了钱财,银子来得也十分轻松。估摸在夏三叔的手上花差起来,也不至于太心痛吧?
长生儿看到马守德正在打量自己,更加手舞足蹈起来。不停在夏正言的怀中蹿高蹿低,甚至还要抓起夏正言放在摊位上准备付账的一枚铜钱,狠狠砸向了马守德。
“咕噜噜,”铜板儿在桌面上蹦跳几下,就打着圈儿斜转了出去。终于找到那个需要接受它“指点”的汉子眼前,“啪”地倒了下去,还不忘左右显摆的晃动一两下。
老马还在“呼噜、呼噜”地大口吸着碗里的豆花儿,眼角却忽然蹦来一枚耀眼的铜钱?当真是被下了一跳!抬起眼睛怔怔望向长生儿,心中更加疑惑不已。
“你丫的还疑惑个啥呀!不就是修圩墙少个带头大哥嘛!”长生儿又愤愤抓了枚铜钱,一巴掌就拍在夏三叔那张长长的驴脸上,还要十分用力地揉搓、肆虐。
夏正言一边努力地摇晃脑袋,想要躲避长生儿在他脸上的胡作非为,一边还要嘲笑对面的马王爷。看老马今儿倒是着魔了似的,咋就看着很懵圈的样子?
“哈哈,俺说马王爷呐,人家都说您老当真是长出了三只眼,都能看透世间阴阳的。那俺今儿就试试老马,您倒是猜猜看,咱家这守业娃子刚才丢了枚铜板在您面前,又是个啥子意思嘛?”
马守德也算回过神来,咬一口煎饼在嘴巴里咀嚼的津津有味。继续饶有趣味地看着小娃子的表演,心说果然就是个妖孽啊!那一日就不该被他夏三滥抢去了。
马守德后悔不迭,当时若把长生儿留在咱们老马家?将来何愁不能成就大事也!
话说这一次,自己怎么就要傻愣夯一样地干着急呢?
首先夏口镇筑圩一事,镇上的人家其实都不反对的。要从各家集资多寡的账目,也早就公示过,各家其实也都有这个心理准备。
人家只是不想去当那只出头的鸟儿,再去县老爷那里忍受搓落的意思。此外但凡手里有点闲钱的人家,也都在想着将本生利的打算,凭啥要带头跳出来呀?
现在事情不谐,无非是许、邱两家新任了夏口镇的领事之职,一时还没积聚起昔日何书光的那种领军气度而已。这才要群龙无首!
因为各家都有自己的利益需要算计,谁都不想先迈出这一步。用范师爷的抱怨就是,咱们这夏口镇的民风还是不够醇厚呐?
然而夏口镇的人家,却实在被他范师爷的算计弄怕了,生怕自家也成为那只出头的小鸟。话说他们何家,就是前车之鉴呢!
甚至咱们就不要再去说何家如何了,哪怕是曹家,这次又落下什么好处?
曹员外带头在东胜太“自曝家丑”,对县老爷阿什那来说,“拥立之功”总不为过吧?结果怎么样?老曹一心想要的商会山主却给了许家,甚至反手还要把老曹晾在盐课司的火炉上烧烤?
说起来,盐课司的确是个油水丰厚的肥差事。一般人家若能揽在怀中几十年,可定能跻身夏口镇的大户人家了。
可是曹员外他,像是个缺银子的主儿吗?
曹家是想要家族融入夏口镇不得,才会去算计那份商会山主的差事。结果范师爷却硬是让他去盐课司收税,继续和夏口镇的人家打擂台了?
所以东胜太之后的夏口镇人家,对范师爷的观感已经渐渐不利了。反而曹员外因为被范师爷算计的因果,居然开始被夏口镇上的人家慢慢接纳,因祸得福了。
而范师爷?却对此毫无知觉。
马守德、邱兴泰、许文高等“新贵”人家,当然更能看清这些“里面”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更加无计可施了。难道他们,也想尝尝曹员外的杯中苦酒吗?
然而总要有人跳出来牵头的!所以?这夏家就很好嘛。
夏家有宫里的势力支撑,夏正言又是个喜欢挑事的轻浮性格,他怎么会躲避这种出风头的好事情?夏家的银子也都躺在地窖里睡大觉,又哪来什么将本逐利的说法?
如今只要拿出激将之法来,说动夏三滥带头拿出摊派银子,又有甚难办的地方呢?
了不起俺老马也跟上做出几个样子来!比如拆它几处旧宅院,把砖石、瓦块、木棒都往圩墙上一垒,狠狠营造出声势,这些人家谁还好意思磨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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