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兵也过来帮忙了,他踹了一脚鞑靼人,然后跳上了马,他的手还捆着,艰难地控制马缰绳向远处跑去。

我此时还在跟那个骑兵搏斗,一看马跑了,我急了,大哥,你倒是把我带上啊!

我一拳锤在骑兵的头盔上,鞑子的骑兵穷得叮当响,头盔也是破烂货,一锤下去,头盔瞬间凹陷,那骑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骑马走的府兵吸引走了旁边大部分的骑兵,只有远处的一个人骑马冲着我奔了过来。

我用尽气力喊了一嗓子:“鞑靼人没粮食了!他们要吃了咱们!不想死的快跑呀!”。

人群一下炸了锅,往哪边跑的都有,鞑子们到处砍人,我捡起身边的马刀,冷冷地看着那个奔过来的骑兵。

我大概是要死了,可是被砍成两节总比下锅煮了强吧!

那骑兵在路上砍了两个民夫,速度一下慢了,反倒是我迎了过去。

当我冲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刚把刀从民夫身上抽出来,我一刀砍在他小臂上,连甲带胳膊都砍断了。

错身而过,他没有回头,用另一只手紧抓缰绳,企图冲出人群。

他的马术水平很高,但跑了几步后又把马头掉转过来,似乎要确认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

我已经赶上来了,他一夹马肚子想让马来撞我,但我个子小,一侧身就躲过去了。

我接着一刀砍到马脖子上,马儿吃痛,嘶吼着跑了两步,而后轰然倒下,死死地压住了骑兵的大腿。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戳着地面,试图把身子撑起来。

这个受伤的家伙满脸都在抽搐,嘴里发出野鸽子一样地咕咕的声音。

我走过去对着他砍了一刀又一刀,直到最后,他和他的马一样,彻底不动了。

我看着马儿汩汩流出的血液,感觉自己真的是饿了。

在这片混乱的草原下,我趴在马上大口大口地喝起了它的血。

这一天,我获得了上苍的第二件馈赠——勇力。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才能爆发出的强大力量。

马血又腥又呛,我喝了一会,站起身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远处鞑靼人呼喊着砍杀着我的同胞,我趴下身子,向远处的草丛中爬去。

后来有几个骑兵从我身前经过,他们来去都很匆忙,没有发现我。

天黑以后,我回到之前杀马的地方,马儿已经被肢解了,眼前只有一些带不走的内脏和血液,我蹲下来,一口一口地嚼着地上的碎肉。

马儿填饱了我的胃,也填满了我衰弱的精神,我似乎感觉到了马儿奔腾的力量。

那个鞑靼人的尸体还在,只是他的锁子甲已经被扒下来了。

我在满地的血液中扒拉出了他的鞋子,比我的脚大很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当我走回乜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在城门口,靠着城墙休息了一个多时辰。

换班的守卫发现了我,吓了一跳,叫来了轮值的小旗官。

那人过来看了看我,用刀鞘把值班守卫的脸都抽肿了,“他娘的,人家都摸到城门楼子下面了,你是猪吗?”

“你是干什么的?”那小旗问。

我说我是城北搬石头的民夫,而后大体讲了讲我被掳走和逃脱的过程。

当我说到自己杀了两个鞑靼骑兵的时候,“啪!”突然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老子没工夫听你吹牛逼!”

他皱着眉头,“身上的血哪来的?”我说这是一匹马的血。

小旗一下把我丢到那个倒霉守卫的身上。

“你,带他去洗把脸!送到伙房去,他赵瘸子不是缺人吗,跟他说,让他给爷准备点羊杂!人不是白给他找的!”

就这样,我又成了一个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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