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我小姑姑那样坚强又强大的人是不是就用不着医生了?”谢君照童言无忌,他并没有恶意,更没有对诗雅达的轻视。
“嗯!”赛特尔将他的药箱合上,人却在谢君照窗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一副想要和谢君照深谈的模样。“诗雅达她……”顿了顿,赛特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看着谢君照天真无邪的眼珠子说,“每一次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要嘛不在她身边,要嘛对她的处境爱莫能助。”
其实这些人作为兄长,心里也是有着锥心刺骨的疼痛的 。
一家人要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因此威廉在面对生死存亡时总会两害相权取其轻,让有最大机率活下来的诗雅达去找死,或者说,去为剩下的人挡枪子。
身为男人,身为兄长,这种做法是异常可耻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况且诗雅达每一次也都是主动选择为亲人们奋不顾身。
“如果诗雅达砍断手臂时我在她身边,至少我可以为她止血,止痛!”赛特尔咂着下嘴唇幽幽说道,“你应该听说过,上帝的每一个恩赐,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诗雅达虽然不容易死,可她的痛感是我们的千百倍,每一次受伤,她都是痛不欲生的,你懂吗?”
赛特尔用他理智但却悲伤的双眼望着谢君照,他希望谢君照能够理解诗雅达身上不为人知的痛楚吗?这究竟能有多少意义?
谢君照只是默默望着赛特尔的幽伤,安静的去体会,去感受。他一个儿童,赤子之心,他没有害人之心,他圣洁得天使一般,但同样的,在他失去双腿之前,他不知人间疾苦。
“在海底斩断手臂,碱性海水会立刻腐蚀伤口,人痛得失去知觉也就算了,但是诗雅达哪怕肉体失去知觉,她的意识仍有痛感,你明白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吗?“赛特尔又向谢君照这个孩子寻求答案了。
赛特尔似乎只是疯魔了,他不在乎倾诉对象是谁,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想要救回诗雅达,可是迄今为止,他仍然没有任何头绪,雨林中的那条河流只是一个假设,它能够拯救诗雅达的机率,在赛特儿看来是微乎其微的。
赛特儿也不忍心拿诗雅达做实验,用那么长的银针从脊椎插到尾椎,那该有多疼!赛特儿也不愿诗雅达遭受那种折磨,可诗雅达想要活下去不是吗?她已经有孩子了,哪怕是为了看着孩子长大成人,诗雅达遭受再大的痛苦,也一定要活下去的。
问题是,赛特尔并没有找到拯救诗雅达的办法,他的医理此刻显得狗屁不通,一钱不值!
“姑姑她从来不怪罪别人!“谢君照伸出手去握赛特儿的手,微笑说,”姑姑教会我很多,但我最喜欢这一句:因为坚持,所以才有希望!“
是啊,我不能放弃!赛特尔握住谢君照的两只小手,又一次,达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共识。
诗雅达不在江城的日子里,亲王府那边又出了一些差错,说是张秋主动来找杨明熹,哭诉她亲爹张五和在花完她的私房钱之后如何对她冷嘲热讽,百般虐待。
这要放在崔翎跟前,崔翎肯定要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您是怎么伙同你亲爹来毁我杨家的,今天你自食恶果那就是老天爷开了眼,人恶人怕天不怕!
可杨明熹是个耳根子软的呀,他见张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可怜。到底夫妻一场,况且张秋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那孩子在素伊的照料下,如今是越发的有大家闺秀的雏形了。
就算是看在女儿的面上,杨明熹也不能放任前妻不管呀!
于是在张秋痛不欲生的哭诉下,杨明熹心一软,恰好他手上又刚好有些余钱,当即豪掷一笔给张秋买了一套房子,让她能从娘家搬出来,不再受她亲爹的窝囊气。
在张秋伏小做低的可怜相下,杨明熹又是将自己仅剩的那点私房钱都掏给了张秋充当日常开销,就这样还不知道见好就收,还敢把主意打到素伊的嫁妆上。
那素伊.西凯奇是任人戳边揉圆的主吗?当即不动声色的一状告到了婆婆崔翎跟前。崔翎是个暴脾气,回想被张秋和张家磋磨那几年,火冒起来岂止三丈高,第一时间要拿自己那没出息儿子的狗命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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