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相熟的已经认出了陆行舟,其中一个络腮胡壮汉更是上前一把扶住近乎脱力的陆行舟,瞪着眼睛问道:“行舟,你还没死?”

“是邓叔啊。”

陆行舟也认出了眼前之人叫邓百林,当初原主被鲨齿帮吃绝户,也就是他出面仗义执言的。

“我被海浪冲到了白沙湾,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陆行舟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着疼,却是抓着邓百林的胳膊说道:“邓叔,我家遭贼了!”

“你小子可真命大!”

邓百林将他扶稳后,交代道:“你先歇歇,我带人去抓贼!”

说着抄着手中的采珠短刀便招呼起围拢过来的街坊乡邻,齐齐凑到了陆家门前。

而在陆家宅子里的讨价还价的白家财与余子济两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原本他们谈着生意没想出去凑热闹的。

但伴随踹门声响起,两人便看到一众糙汉子嘴里含着抓贼闯进了院子里。

邓百林看到是白家财手拿房契在与人扯皮,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厉声叱骂道:“你个狗糙的白耗子现在干起入室盗珠的勾当了?”

“不是…你们这是作甚?”

白家财看到一行十数人闯进门来,还说自己是入室盗珠,也是不明所以的有些发懵。

“就是这厮,打!!”

邓百林目光微动的招呼道:“这婢养的现在胆子大了居然敢盗珠,先打一顿抓起来再说!”

“这烂皮炎的东西我也知道,平日里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先打一顿再说!”

几个熟知白家财秉性的乡邻叱骂着上前,一把将其拽到围拢过来的人群中,有人用手中的犁耙敲他腿弯,有人朝他肚子就是一脚。

眼看已经打起来了,围在外面的人见插不进手,又将目光放到了余子济身上。

而余子济见状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像是撇清关系似的紧忙辩解道:“我可不是什么偷珠贼,是这白耗子撬开了陆家房门,偷了陆家祖宅的房契说是要贱卖给我,不过我可没要,这事和我没关系的!”

“等等。”

邓百林见那白家财被打的抱头蜷身倒在地上,疼的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也知出口气就行了,真把人打死了也不好收场。

恰好听到了余子济所言,便招呼打人的乡邻停手。

邓百林看向那余子济,问道:“你说这厮撬开了陆家房门,偷了陆家祖宅的房契说是要贱卖给你?”

“不错!”

余子济见一行糙汉子看向自己,亦是眉头微蹙,若是在外面,他靠着鲨齿帮白纸扇的身份自然不惧这些泥腿子。

但眼下他只身一人,而且还被人当成是盗珠贼同伙围起来了,人在屋檐下自然不好说什么狠话。

“之前他只说有闲置的房子要卖,我就跟过来瞅瞅,到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人家的房子,不信你们自己问他。”

“……”

白家财被打的头晕眼花,面容都有些扭曲,如今见人停手,刚想起身便迎上了邓百林看过来的目光。

他脖子又是一缩。

邓百林见他那般怂狗模样,不屑的轻啐了一口唾沫,笑骂道:“你这婢养的还真是长了狗胆子啊,光天化日的撬人家门锁,偷人家房契贱卖?”

“谁……谁偷了!”

白家财梗着脖子嚷嚷道:“我与陆存先乃是亲切的世兄弟,就是他死了还是我帮忙料理的后世,这能叫偷吗?”

“还他妈敢嘴硬!”

邓百林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叱骂道:“存先他瞎了眼才认你这狗糙的玩意当世兄弟,再说了,陆家人还没死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处置陆家祖宅了?”

“脏不脏啊你!”

白家财满脸嫌恶之色的抹掉脸上的浓痰,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那大侄子前几天下海被卷进海漩了,这事不少人都看到了,还能有假不成?”

“哦?”

邓百林闻言嗤笑一声,指着门外呵问道:“那他是谁?”

“……”

白家财看到门外走进来的陆行舟,像是见鬼似的先是一愣,随后眼珠一转,涕泪横流的哭诉道:“大侄子,原来你还没死啊!”

他说着连滚带爬的挪到陆行舟脚下,声泪俱下的又道:“我听人家说你被卷进海漩了,尸骨无存,我这当叔叔的,心都在滴血啊!”

“心都在滴血?”

陆行舟闻言面色有些怪异,不用想也知道这厮定然是把自己当了原主那个憨憨,想着打感情牌把这事揭过去。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心在滴血,为什么要卖我陆家的祖宅?”

“哎,这是误会啊。”

白家财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我这当叔叔的本来想给你料理后世来着,可是我手里没钱呐,只能出此下策把你陆家祖宅卖了,换点银钱给你料理后世。”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有模有样的又来了句:“你恨我也好,理解我也罢,都怪我这当叔叔的没用。”

陆行舟嗓子都干的快冒烟了,但一想到这厮的品性,铆足了劲憋出一口唾沫星吐在了他脸上,道了句:“那你确实挺没用的。”

“……”

白家财呆呆的愣在原地,属实没想到一向木讷老实的大侄子居然敢一口唾沫吐在自己脸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骚动,原来是乡邻们方才听到动静,有好事者叫来了正在巡街的衙役。

“怎么回事?”

一队身着皂衣的衙役迈进院门,待见着院中的一行人后,为首的衙役厉声呵问道:“有人报案说这有贼人入室盗珠,尔等可知?”

“见过差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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