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听着威风,像个大官。”

燕池镜吊儿郎当地笑说,“多谢皇上。”

穆辅相笑道,“皇上圣明。世子,这可是英雄出少年啊。”

席间恭贺声如潮起伏。

燕怀诚含笑不语,只看着燕池镜。

冯文知饮酒垂首,对身后的寻阳说,“皇上此举……分明是在诛怀诚的心。”

散了席,燕池镜便跑得没影了。

狐朋狗友要贺他升官,他带着人吃了酒。

吃到三更后,出来时,人已摇晃不稳。

淮王李承孝比燕池镜长几岁,是个真混球。

他临上轿前,还醉醺醺的拽着燕池镜衣袖,“你倒行啊……嗝……禁卫清闲。可俸禄照拿,有钱还不用玩命,天下头等好事……嗝……就让你小子给捡着了。”

燕池镜也贼坏贼坏的笑,“是啊,这不请你吃酒偷着乐嘛,往后咱们一块,横行元都。”

李承孝用力地拍着燕池镜肩膀,“对,好兄弟,就是要这志气。过几日去我府里,我让人……再给你好好庆祝啊……”

燕池镜看着轿子远了,翻身上马。

他的马,是自己在长秋山特意驯野马配的种,剽悍神骏,浑身透白。

燕池镜拍马前行,两街商铺伙计们面面相觑。

路上,只有寒月冰雪的昏芒。

燕池镜打了个哨,夜幕中的鹧鸪浪啸着声俯冲下来。

他打马疾策,座下战马呼哧着热气。

劲风狂袭,燕池镜的酒热被冲没了。

夜色里,他犹如一头四下顶撞的困兽,马蹄声就是碰撞的巨响。

他驰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黑暗下撕掉了笑脸,只剩冷而孤独的沉默。

骏马不知奔了多久,燕池镜忽然滚了下去。

他重砸进积雪里,埋头定了片刻。

马儿扬蹄,绕着他垂头触碰。

鹧鸪浪停栖在马背,歪头睨视着他。

忽而,燕池镜撑臂吐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起身靠着墙壁。

指间的蝶骨戒有些大,不知掉去哪儿了。

他在雪里找……

忽听着不远处有人小声问,“谁啊?”

燕池镜没搭理。

禁卫旗头摸着灯笼,照了照,“何人竟敢深夜……大人?”

燕池镜侧头,“认得?”

禁卫旗头老实地摇头,“不认得您是哪位大人……”

“我是你二大爷。”

燕池镜扔掉了脏大氅,垂眸继续找蝶骨戒。

他烦躁地低骂了一声,“灯笼留下,人滚蛋。”

禁卫旗头谨慎地靠过来,“是二公子吧?我们才得了令。夜深了,您明儿再……”

燕池镜伸手,旗头把灯笼递过去。

燕池镜问,“这哪儿?”

小旗恭顺地回答,“普宁寺。”

燕池镜说,“没你事了。”

旗头后退着要走……

忽听燕池镜说,“许小乔在这儿?”

“是啊。”旗头越发忐忑,“人就关在……”

“让她出来。”

旗头一愣,赶忙说,“我的爷,这可不成啊。皇上严令……”

燕池镜抬了抬灯笼,“元都禁卫,我说了算。”

旗头试探着说,“您也不能杀……”

“爷叫她出来唱曲儿。”

燕池镜骤然摔开灯笼,火光遇雪瞬灭。

他立在昏暗里,眼神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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