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七惜命,难堪大用。而你,儿女情长,误了修炼。”上首处,男子金口始开。
“二叔教训的是。”
“今日之事,与我细说。”
......
镇守军营,楚江屏退左右,一道禁制设下,哇的大口吐出一道黑绿浊血,褪下宽袍,皮下血管丝丝绿影流动。
“好烈的混毒。”楚江屏息凝神,血肉舒展,灵力将毒瘴层层包裹,驱至下腹之处。点点绿影汇聚,凝成一小团绿色瘴气,腹腔一动,便要将其呼出体外。
咦~
丹田处,忽的一个悸动,血茧包裹的蛋壳亮起一阵符光,楚江感觉到其内灵蛇一个翻腾,一道极寒之力顺着血脉流转,将腹腔中的瘴气包裹住,转瞬纳入血茧之中。
“吞毒?还有这功效?”
蛋壳中,灵蛇舒展开身子,小口微张,墨绿色瘴气顺着细小透明的尖牙注入,不多时,一枚尖牙内腔呈现出墨绿之色。
楚江嘴角一抽,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泽,又缓缓闭上眼睛,取出一截蛟龙脊骨。老家伙,三段式暗劲,透甲、透体、入骨,真硬,真狠。虽有鳞甲防护,手骨、肋骨、腿骨,不下二十根大小骨头骨裂弯折,若不是看在炼制鳞甲的份上,非拆了你火钳门。
神脏四阶,筋骨熬炼,痛入脊髓,直上天庭。循序之下,一年可成,但这《青鼎铸身术》所载的淬骨术——千断殇,将骨骼断为百十节不等,如鱼鳞般重叠,以油脂润之,普击不动如山,重击即可肆意弯折,强扭不断,暴轰可卸,是为战体无上法门。
楚江额头青筋直跳,这《大明王器典》不会是佛道苦行僧所编吧,每项都是穷尽心思,消磨肉身,拷捶心智。便是仙门,也不见得有人想不开,照着虐待自身。
只可惜,其他练体之法虽是稳健,奈何资源所限,时日无多。想到那头可憎的伪龙,楚江便是牙关痒痒,拿三滴精血便予取予求,何况不到灵道境,根本炼化不了。十年血咒,如那紧箍咒,凡事裹挟着要向前冲,风险自是几何倍的增长,苟都苟不住。
十年入灵道,孵化身外化生,牺牲一分魂,但愿能分离这血咒术。
深吸一口气,脊骨入腹,阎魔相下,坚硬如钢的蛟骨蒸腾而起,在灵火淬炼下干涸开来。约莫一个时辰,骨体碎裂,化为细小碎骨,在胃液中滋滋消融开来。
开始了!
给养随着血脉而入,楚江周身灵力在神魂牵引下聚于丹田之处,缓缓凝聚成阎魔法阵。魂丝一燃,法阵大启,一簇灵焰闪动,周边血肉消弭开来。
楚江灵体小成,也是痛得汗如雨下,神魂几番扭动,静心咒下,终于控制住法阵。焰如抽丝,将腹腔第一根肋骨灼烧开裂……
夕阳西下,鸟雀南飞。
“进来。”
楚江从修炼中醒转过来,门外一甲士推开房门,单膝跪地。
“启禀大人……”
“站着说话,在我当前,披甲之士不跪其人。”
“是!”木丘挺起身板,看下楚江,眼神坚毅,“今日火钳门贼人已是查清,折扇青年为肖成,使暗器的是肖七,两人同为南岭左家附庸肖家之人。”
南岭左家?六十四王战家族之一,背后是葬剑谷,也算小有实力。
“壮硕男子关琼为左家客卿,大人所伤二人王翔、孔离亦为左家客卿。还有那貌美女子乃是葬剑谷外门弟子瞿白鸥。”
“瞿白鸥?”
“正是,其姐姐瞿白雁,还有宗门长老,与城主府有故,现居于城主府内。”
怪不得看着眼熟,不过这身段,明显妹妹更撩人。
“大人所说刺杀之事,牵扯南岭左家王战一行,内里还有多名高手,居于驿站,足不出户,不得探之。敌暗我明,怕是……”
“此番不需尔等出手,我自有定夺。”
“是。”
“还有,将探子尽数撤回,高阶修士,勿要害了军士性命。”
“是!”
“木丘。”楚江以纸点墨,挥动间纸页上数行小草落下。
“大人有何吩咐?”
“将这信件交与宋军政,以后前程便靠自己了。”
“谢大人。”木丘颔首,双手抱拳,一拜到底。脸色已是憋得通红,双手接过信纸。嘴角一动,还是开了口,“大人要走?”
“关心则乱,为将者行事果决,为臣者大智若愚,有些话憋在心里即可,省得惹来猜忌。”
“大人教训的是。”木丘后退三步,额角汗珠滚滚而下。声东击西,大人以攻为守,再使一计金蝉脱壳,便可入王城与镇守大人汇合。听闻王战凶险,孤身难免为他人算计。自己无心之语若是漏了大人行踪,百死难辞其咎。
夜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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