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卫军、镇守府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大批军士集结,却不知是何变故,只道是有修行者当街袭击城防军两支百人队。镇守官协同军政官早出未归,无出营调令。几位统领吵翻了天,不敢妄动,僵持不下。
又说要封城搜查,被城主府严辞拒绝。如此,上千人聚在校场,却得不到出击指令,全甲站军姿。
醉仙居内,沈掌柜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却不敢用手抹一下。呆立着低着头,连连称是。
上首处,一个壮年男子身着锦袍,头戴凤羽金冠,腰佩圆环天蟾坠玉,三尺长剑在身侧,乾坤生死掌手中,浓眉皓齿,仪表堂堂,精悍中带着儒雅,自有一股上位者气度。
“人呢?子时已至,谁让你亲自来送信,差个小厮不行吗?”一个中年男子踱着步,反身又劈头盖脸骂了过去,“采买东西,你就不能跟着,花些钱两又如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是,我处事不周,误了主人大事!”沈掌柜双手合十,跪了下去,“虽万死难辞其咎。”
“死?你死有个屁用,快想办法把人找到。”
“我劝其在火钳门打制器具,到西区坊市采买用度,还有此处有十坛酒未取。”
“可制画像,让人去寻一翻?”
“高近门楣,须发兜帽,赤足宽袍,胸口两道疤痕,黑丑,一眼可辨。”
“倒有特色,如此甚好!”中年男子一笑,“省去不少麻烦!来人!”
正欲行事,烟竹炸响。壮年男子微一抬头,三响连作,有意思。
“报!”门外军士奔入,单膝下跪,“西区疑有修行者作乱。”
“通知薛近,领通天门修士前去镇压!我立即回营。”
“慢着!”上首男子略一沉吟,“再探,不得吾令全军不得妄动。”
嗯?中年男子一愣,少主一向行事果决,怎么优柔起来。西区?难道…不会那么巧吧。不对,置办些寻常器物,能出什么幺蛾子,多想了。
“城池安危,百姓生计,不容有失,我先带人控制下局面,一切查明后,再请大人定夺。”中年男子抱拳欠身。
“有劳宋先生了。”
楚江穿过窄巷,没有窥视之感,已然摆脱了追捕。此刻却是来到了北区,看来醉仙居之约是赶不上了,若是有缘,来日方长。
北区乃是富贾权贵之所,一个个深宅大院,高楼耸立。商铺皆是尽显豪华,连那春楼都是门楣高耸。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有钱便是不堪之所也装扮的你自惭形秽,不敢踏入一步。
“让开让开!”一架白漆马车驶来,马匹头戴银白独角铠甲,车身装饰麒麟浮雕,亦是银白。路人纷纷避让,躲之唯恐不及,“说你呢,不开眼的黑球!”
楚江在一边行走,轻抬左脚,一道鞭子抽在脚下。却是头也不抬,几步措过马车,市井小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与其计较掉了身价。瞎耽搁功夫。
“哼!不知死活的杂碎,驾!”车夫回头骂了一嗓子,一抽马鞭,却是一个不留神,车身似要擦上门坊石柱。
“吁~~”猛勒缰绳,向左打向,马车一颠簸,车轱辘咔哒一声脆响,险些侧翻。
“啊!啊!”数声尖叫从马车内传出,随之走下数名少年郎,却是以一个少女为首,少女十二三岁,生得白净可人,身后一女子二十五六,眉目剑气横生。
“狗奴才,误了本小姐看热闹,打断你的狗腿!”女孩子年龄虽小,却是凶煞。
“少主子,都是那个粗鄙汉子挡道。”车夫汗如雨下,这帮祖宗可不好得罪。一指闲庭信步的楚江,冲着疾步跑来的一队巡逻兵大喊,“抓住他,胆敢冲撞少小姐车驾!”
甲士看向白漆麒麟马车,不由分说,持枪便向楚江围去。
前路被堵,楚江回首,只见马夫咧嘴一笑,对着少女诉说着什么,不时瞧向楚江。
“怎的,留我吃饭?”楚江看向甲士。
“哼!死到临头尤不可知!冲撞了城主府的人,有你受的。”貌似队长之人脸色一束,“带走!”
一甲士向前,单手接过楚江长刀。楚江轻蔑一笑,指尖一点,甲士身子猛然一坠,哐当一声,长刀坠地。
年轻女子拇指扣剑,将少女护于身后。
“什么兵啊!真是,连把刀都接不住。”少女嘟起嘴来,“算了算了,让他走吧,要让爹爹知道,又要惩戒我了。”
“是!”马夫一指楚江,“让他滚。”
“给你三息,滚出云城。”当众丢了颜面,甲士明显架不住。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恃强凌弱,狗仗人势。楚江看看天,又看看傲然的甲士。
“年初可曾拜过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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