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中,一片青紫灰白红绿,即便戴上了面具也是眼鼻口体液横流,酸麻苦辣辛五味俱全。饶是百练精兵也有好些跪伏下来,脱去头盔,擦拭双眼,越擦毒素渗入越快,干呕时更是吸入大量烟尘,喉咙哑得发不出一个声响。

盾兵七零八落,楚江打出的金莲子势大力沉,一击便轰飞一个兵卒,却不伤其性命。不到一息时间,闷哼惨叫声不断,三四十人飞出,砸入枪林之中。又有飞石击出,各处弓箭手一个个滚落下来。饶是看热闹的市井小民也被杀红了眼的楚江砸了满头包。

金属交接声不断,头盔、面罩、护盾、铠甲散落无数,烟尘未散,两百余名甲士捕快无一人还能站立。

“好手段!”

烟尘之中,一道身影闪现。

“阁下何人,为何当街行凶?乱了仙门规矩,定不饶你。”

“师弟小心!”

“来得……”

眼前烟尘拂面,修士还不及说出一个“好”字,拳锋震碎护体灵铠直抵面门,可怜年轻修士壮志未酬,脸上还残留着不屑的笑意。

“我乃……”

利剑出鞘,又是一记闷哼,同样是面门,未及自报师门的师兄宝剑脱手,直直飞将出去,穿透烟尘,砸入街边店面之中,碎木翻飞。

“什么鬼?如此之快!”

“那是,言修海师兄?”廖晨一扶围栏,满脸惊骇,忽的大喝一声,“不好,快走!”

“何事惊慌?”孟老虎抱来一坛酒,摆上一叠大碗,往下一看,斑斓的烟尘还未散开,“这些兵仔做事真不利索!”

“嗯?”披风一动,腰间十多把飞刀射出,空中擦出一片火花,“小心!”

在杨云的惊愕中,孟老虎一翻红木方桌,将众人护于身后,十多枚金属铁球闪着蓝色电弧,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猛然爆开。

强光、颤音、毒雾、钢针、红色粉末在阁楼中肆虐。酒坛杯盏爆开,孟老虎脸色铁青,一拔扎在身上的几根钢针,一时托大未开启灵铠,如今全身发麻,显然这钢针淬了毒。

“无耻小儿,敢单挑否!”眼鼻被刺激得老泪纵横,丹田处灵力四散,孟老虎大喝一声,伤口处一缕缕毒液被逼出体外,“身甲——虎帅!”

方桌爆开,孟老虎一拳向前轰出,空气炸响,烟尘拂动中,一道黝黑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前。

“咦~”楚江三分力下,此人接得倒是轻松,“好肉身!”

“叫声孟爷爷,留你全尸!”孟老虎丑恶的脸上泛起一丝阴笑。背后红光一闪,一根根细针泛着绿光,穿透楚江宽袍。

得手了?

血夜叉舔着嘴唇,闪出身来,面带丝巾,却是不惧烟尘粉毒。美目一瞥粗黑壮汉,一丝厌恶浮于眉间:“哪来的黑糟汉子,比那孟黑毛还丑!”衣袖间使出一把短刀,在楚江落地的刹那刺向其咽喉。与此同时,孟老虎收拳蓄势,后脚蹬地,虎拳直掏楚江腰腹,大有一拳破其五脏,断其脊骨之势。

楚江方一落地,喉间便有冷风袭来,脚掌一蹭,身形滑动,躲过短刃,与血夜叉擦肩而过,一股幽香袭来。楚江一时鼻痒难耐,一个喷嚏盖了上去,腰间一扭,又擦着孟老虎避了过去。

“蛤蟆跳舞,扭的一绝!”孟老虎竖眉一皱,反身又是一拳击来。身前却是一道红影快了半步。

“丑鬼,拿命来!”身上虽未沾上什么,血夜叉脸色却是难看到极致,肺腑间仿佛都有男人的恶臭,胃中翻滚,几欲作呕。

楚江一揉鼻子,这女人,用毒高手。指尖一动,将扎在皮上的细针拔出,这针还破不了自己的蛇鳞。

反手射出,三尺距离,血夜叉避无可避,闷哼之下,刀势不减。

两指夹住刀身,楚江一个翻身,避开下方另一把匕首,指尖上拨,一枚袖箭从发髻中穿过。拳锋已至,化拳为爪,灵铠展现,楚江甩飞血夜叉,单手扣住孟老虎手臂,指尖几乎扣破孟老虎护体灵铠。孟老虎大骇,行走云城二十余年,未曾遇到此等角色,脚尖离地,酒缸般粗圆的身躯甩起。

妄想!单臂抓向楚江,孟老虎便要举身压上,只差那一寸。

一记背摔,行云流水,壮硕的身躯如炮弹般砸下,轰碎木质的楼板,撞破三层隔断,坠入底层酒窖之中。爆裂声骤起,炸开的木刺吓得一干食客夺路而逃,不多时酒楼内外聚满了抬头窥探的百姓。街巷边,一道红绿烟花飞上云霄,爆裂开来。

烟尘飞舞,寒光一闪,楚江转身抽刀,金属交接之声,短刃脱手,插入房梁之中。横刀一指,血夜叉指尖扣着袖箭,齿间咬着一枚钉刺,崩开的胸衣春光乍现,几枚毒针已然入体,其上几处红点在烟尘遮掩下却是不显。心口剧烈起伏下,隐隐感受到刀锋的寒意。眼前之人,狠辣却也有度,但自己再动一步,怕是刀刃便会透体而出。姿色在有些人眼里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与那牛羊无异。剧毒入体,五脏俱沸,美妇心思一转,便是一遮心口,唉呀一声,掩口塞下一枚药丸,顺势倒于桌边。

“今日出手有伤天合,当行善以解天怒。”楚江收刀,看向捂着口鼻,剧烈咳嗽的众人,双手合十,谦身一躬,“便送你们个教训,不收钱。

“你干什么!”

“啊!”

一枚尖刺划破小腿,还在咳嗽的杨云三人,有意藏拙,却难逃楚江慧眼,想反抗却是晚了。阵阵尖嚎,响彻阁楼。口鼻呛入烟尘,喉间沙哑,不多时便发不出任何声响,只余捶打木板之声。

白日烟竹,天雷炸响,居民纷纷看向空中,议论着是何变故。

楚江戴上兜帽,翻身下楼,在楼顶跳跃数下,落于小巷之中,转眼隐没于人流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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