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王府位于河内城东北角。初平元年,因国舅董承上书三皇子刘毅被封为河内王,此处便为刘毅王府。张冲拉着小瑶远远看见披甲执锐围住王府。张冲有点发愣,

“难道是争对王府?”“冲哥,你要回王府?那我怎么办?”“小瑶,我本来想带你回王府,觉得那里安全,现在看来回不去了,你听着,现在别出城,找个僻静的客栈落脚,切记呆着别动,等风波过去了自行出城,对了,这个你拿着”,张冲从怀里拿出布兜,哗啦啦的响。

三刻钟之前,

一队人马呼啸着冲入河内西城门,直奔王府而去。为首的一名将军,脸色蜡黄面带焦急,他直奔王府后堂,好似对王府颇为熟悉。

王府后堂雅庭,一个小吏拦住黄脸将军,“郭将军,王爷正与景先生论课,请稍候”,黄脸将军眼皮都没抬,径直转入内堂。他环视四周,除伺候的小吏、女仆外,堂内只有两人,一个瘦弱的少年靠着软塌,面如浮粉,一脸病态,手拿竹简,正是河内王刘毅;另一位中年男子,身披紫衣大氅,浓眉大眼,鬓角微白,刀削般的脸庞露出无比的威严。两人诧异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河内王慵懒的声音响起:“唉,郭郁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礼数二字?”黄脸将军并未答话而是看着一旁的紫衣中年人,一脸焦急,中年人沉稳的说:“你们都出去,郭将军,发生何事?”小吏和女仆悉数退出内堂,郭郁曰:“先生,果不出您所料,洛阳变天了,”中年男子眉头一皱,“这么快?”“刻不容缓,情况更加糟糕”,听闻此话,紫衣中年人便不发一言,眉头紧锁的沉默着。

“郭郁,洛阳发生何事?”河内王有气无力的声音拔高了些,郭郁迟疑的看了下紫衣景先生,不知为何,他在这个中年人面前总是显得很紧张,只见景先生沉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郭郁拱手:“回王公,董卓废掉了皇上,立了二皇子为帝,”“什么?那皇兄现在如何?”“宫内尚无消息传出,不过凶多吉少”。“啊,皇兄,天呐,”河内王大哭不止,顿时气绝。

郭郁大惊,忙高呼来人,小吏、女仆等冲进来看见如此情景均惊慌不已,景先生回过神来,忙上前给河内王把脉,一向平静的脸色也开始抽搐。“郭郁,董卓的兵什么时候到?”“我比樊稠早半日出发,现在估计快到河内了”,“唉,郭将军,你自去吧”,郭郁拱手,沉声道:“先生,我自去抵挡一阵,府内全凭先生了”。景先生看着郭郁的背景,长叹一声。

“你们几个跟我来,”郭郁招呼府内护卫和军卒,点指其中几人,“你们几个护卫内堂”,说罢带领其他人向府门跑去。“王爷,王爷”,一阵女子哭泣声由远而近,只见一衣着华丽,容貌绝美女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后面跟着不少宫娥。女子一眼看见河内王,俯身痛哭,女子是真的伤心了,她嫁入王府不久,丈夫体虚多病,然人在家便在,现在人没了,家也塌了。景先生上前,正欲劝慰几句,忽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河内王的手指动了,虽然不明显,但他看的很清楚,的确是动了下。“王妃禁声”,王妃慢慢止住哭泣,不解的看着景先生,景先生出神的看着河内王,王妃纳闷的也转头看去,只见王爷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景先生忙给河内王把脉,面带惊异之色。“你们是谁啊?”河内王软糯的声音响起,王妃还没从丈夫死而复生的情形中变过来,听闻河内王如此言语,不由一愣,景先生和王妃面面相觑,王妃说:“王公,你觉得怎么样?”河内王艰难的想坐起来,这可把王妃吓坏了,丈夫一向体弱,走几步就喘的不行,如今刚刚回阳便预起身,真怕王爷又死过去。景先生俯身曰:“王爷,你不认得我们?那么现在你在何处?”河内王茫然的四下看看,摇摇头。

河内城,

夜晚的小城并不平静,西凉骑兵来了,滚滚尘埃由远及近。“他奶奶的,急行军这么长时间,累死老子了,哼,破城”,“慢着,将军,我们此番前来只为河内王,与他人无干,”“樊稠,这河内城大门紧闭,摆明了与本大爷作对,太守王匡早逆反心,当一并诛杀,此地京畿要地,他还能反了天不成,”“董璜将军……”樊稠还想说什么,董璜早已飞奔向前。

“王爷,景先生,不好了,”一个小吏连滚打趴的进来,“外面有大军围住了府门,见人就杀,”“莫慌,”景先生怒喝,“郭郁呢?”“郭将军已经和,和他们杀一起了,满地都是血。”景先生毫不迟疑的对王妃说:“王妃,事态紧急,请速更衣便行,我们离开河内”,巨大的转变敲击着王妃的内心,她看了看河内王,木讷的点了点头,跑出了内堂。

景先生迅速来到河内王身旁:“王爷,董卓乱政,皇位更替,如今西凉兵杀到,请速离府,景煜已备妥一切,”景先生不等王爷答话,大声道:“谁在外面?”门外跑入几个小校,单膝点地,右手执礼,“好,你们几个脱去护卫服,随我出角门”,景先生说罢,俯身背起刘毅。“先生,让我来背”,景先生看着这名小校,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你叫什么名字?”“回先生,张冲”。

景先生点点头,忽然从袖口拿出一把利刃,寒光一闪,旁边一小校咽喉一道血痕,张冲大骇,忙后退几步,只见景先生褪去小校衣服,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张冲,“还不帮忙?”张冲手忙脚乱的褪去河内王衣服穿于死去的小校身上,然后引燃内堂,大火迅速蔓延。景先生带路,张冲背缚王爷,直奔后花园角门。角门外两辆马车等待多时,一将领立于车旁,拱手“河内太守麾下李宽见过千岁,请千岁速速上车,我等送千岁出城”。刘毅上车之际,忽从角门冲出一女子,披头撒发,上前抱住刘毅大腿,“请王公怜悯臣妾,王公既走,臣妾落入贼人之手九死一生,带上臣妾,臣妾当执鞭坠镫,一生服侍”。河内王一把拉起女子,确是王妃,王爷皱眉看向景煜,景煜微微摇头,刘毅看着王妃,不施粉黛确容貌秀丽,远胜现代庸脂俗粉,梨花带雨。“小姑娘,你若留在王府,尚可保全性命,若随我出逃,多半身首异处,你可想好,”王妃再次跪下,“臣妾身为刘家人,死为刘家鬼,苟且偷生受辱失节,万死!”河内王大为感动,患难见真情,祈求的目光看向景先生。“王公,盈儿乃我陪嫁丫鬟,请怜悯周全”,原来车旁还有一女子,丫鬟打扮,哆哆嗦嗦,主人尚且不保何况自己,闻主人为己求情,经不住泪如雨下。景先生实在忍不住,大声呼喊“请王妃主仆上第二辆车,速速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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