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这么对儿欢喜冤家,上个月还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的不可开交,这个月就要奉父命洞房了。于清鸟自然不情愿和天天欺负自己,一脸讨人嫌样儿的死对头成婚,于是想尽办法搅黄婚事。刚刚承月鹰古灵精怪去当个“说书先生”的闹事,便是她出的主意。
“清儿啊,你父亲把你和你母亲托付于我的时候…”承凭山接过下人端着的琉璃葡萄盘,摘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提子送到于清鸟手里,一脸为难又讨好的模样在他脸上十分滑稽,用尽慈父的语气劝:“应当是说,我和你父亲年少一起掏鸟窝的时候就许下了这个婚约,现在反悔,属实不太合适…”
红盖头被人用力丢在地上,旁边立了许久的侍女也不敢去捡,在老爷和小姐间左右为难。
“阿姐!”
一声少年的呼唤打破了僵持不下的气氛,一身青衣银腰佩,短窄白冠束高发,紧袖敞衫的承月鹰雀步迈了进来,一下子吸引了一屋人的注意。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把红盖头搭在臂上,一下从底下变出一把刻着百灵鸟的梨梳来,递给于清鸟。
于清鸟眼睛瞬间被点亮了烛灯般,满意地接过梳子整理着刚刚因气愤被揉乱的可怜的头发,一绺还翘在辔侧,随着主人缓缓动作,颤颤地打抖。
”清鸟阿姐,你跟我二哥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旁的什么人,你俩从小不就互称夫妻嘛。”他从于清鸟手里接过梳子,拉着于清鸟到水磨镜前,不紧不慢地帮她梳理着的长发。
于清鸟愣了愣,好像是恼羞成怒了,鼓着嘴睨了承月鹰一眼。承月鹰倒是深情不变,于是大小姐转过头,绕着自己的发丝。
踌躇之中,她的手不自觉的攥上了裙边,默默想,就算是旁人也戏称承留将是她相公,那自己应该也没有把他当相公的心,毕竟这是一件无法立刻去适应的事情。
“我哥虽同你玩闹到大,看起来不像是能马上可以做丈夫的人,我心里呢也明白你一直把我哥当玩伴,可我哥是极疼你的,况且父命难违啊。我哥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承月鹰的眼睛对上了镜中于清鸟的眼睛,眼神中透露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镜中的承凭山吊儿郎当坐在后面,一点一家之主的架子也没有,一盘葡萄被吃去了一半,胡子也一蹦一蹦的,似是见到了来人便胸有成竹的样子。
语罢,他把梨梳又送到于清鸟里,于清鸟止住了哭闹的心思,仔细想了想,嘟囔道:“那我还是再适应适应吧。“
承月鹰摇头:“我哥今日八抬大轿,起了起码百十张喜宴,好不风光,怀英城哪家不知道承二少和于家大小姐要成婚?从小看你们到大的长官老爷夫人小姐,都等着今天呢。你此时说要考虑考虑,撒手不管了,怕不是要我哥被整个怀英城的人们说闲话了。”
见于清鸟还在犹豫,他悄悄弯下腰去抚顺于清鸟扯得皱巴巴的锦绣赤衫的系带,不着声迹地挡住二人的面庞,悄声哀求:“大姐,算我求你了,今天已经被承银照训了,我怕我大哥被气死,你就先答应吧。”
于清鸟“噗”一声笑出来,爽声回道:“三顿红烧牛藕火锅。”
“十顿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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