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锦绣,牡丹斗艳,天地同欢。

轿子随着四个汉子一摇一晃而颤动着,艳丽的轿帘儿绣着金灿的边儿,今个儿可是个喜日子,轿屋里那位,用红盖头拭着泪,细声呜咽。

但其实,这仅是误会,从小玩闹惯的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要成为怀英城最幸福的新娘子。

“新娘于清鸟,要嫁的人是财主承二爷承留将。小人物都说,承二爷家里有三所大府邸。每邸都藏着三个娇俏姑娘,风流的不得了…”

一位少年半蹲在过轿的桥头上和一些“小人物“们扯着闲话。少年郎独特的有神的眉眼沁入春光,唇角飞扬,谈吐秀美。来往的一些人听得专注,一些人看的入神。

“呦!“承月鹰的脑袋被狠狠挨了一下,但见一位翩翩君子凤眼微翳,挥着嵌玉玲珑折扇。

来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承三少承月鹰,眉头微皱,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吐出几乎被咬得死紧的话:“月鹰,切勿玩笑兄长,你二哥的名声,迟早被你败光。”承月鹰撇撇嘴,不满地盯着面前的人,揉搓着脑袋。

说罢,他噌地收了扇子,跟在壮大的婚轿队伍后护送着离去了。

承月鹰望着他,那群先前痴望着承月鹰的姑娘们转而和月鹰的视线一道,痴望着白衣公子徐徐离去的背影。

承月鹰嗤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跳下桥墩,似有似无般轻抚着被大哥承银照打得吃痛的后脑勺,喝道:“凶什么啊,怪不得这么多年了都讨不到媳妇儿…”

承银照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漠的眼神压迫式地把承月鹰嘴边的话吓了回去,只得嘟囔一声,转身对那群姑娘调笑道:“还看!不怕被我那个恶煞大哥强娶呀?”姑娘们闻言,都扑朔扑朔眼睛,羞红着脸四散开来。

承月鹰平日最怕大哥承银照。娘亲走后,承银照就代替兄弟三人的母亲照顾、管束一家人,包括他那不太靠谱的爹承凭山。

承凭山父辈为将,征战沙场,并凭着自己天生般的经商才能白手起家。早先奉命征战关北,灭边蛮莽族,一人率三百精军剿杀了六处敌营,立下赫赫战功。

那仗之后,天下太平,战乱鲜有。

就算有,也只是一些为篡夺皇位预谋的造反,慈溪皇帝摆摆手就平息下来。因此,慈溪国的商行也开始繁荣,人民也不再逃难,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男女老少安居乐业。

承凭山遣散百乐军,自己笑辞官位和封赏,回乡做起了茶叶生意,开了些许商铺,越做越大,成为江南一带有名的商股。

打那仗时,正逢二少承留将出生,为纪念马革裹尸的将士们,给自家二取名“承留将”。而这其中一位将士,是百乐军的副将,承将军的手足兄弟于元提。

恰巧于家有位妻室正孕,承凭山怕她在婆家受欺,便借兄弟托遗把于夫人接回了承府,同自家夫人襁褓中的二少指腹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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