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的话刚讲完,兰蒂斯国的人群中就走出个老头儿,须发皆白,至少七十岁的样子。他站到奥黛丽身边,每用兰蒂斯官话说一句,奥黛丽就给他再用其他三国语言说三句。折腾了大半天,李挽澜终于搞明白老头儿要表达的意思。

老头儿说,他叫阿尔贝托,来自兰蒂斯国。他认为,目前四大国两两对峙,九州联邦与兰蒂斯国携手,拉维亚国和苏莲托国并肩,局势甚是紧张。要是把聚会地点设在这四大国的任何一处,都会给对立国家的宿主造成麻烦,所以他认为,大家该在中立国家聚会,才最方便。

他本人在中立的蓬巴杜国国都附近有个庄园,面积大房间多,招待一百人不成问题。他愿当本次宿主聚会的东道主,为所有人提供住宿饮食和聚会场所,大家只要出各自的路费,其他花费,均由他来承担。

但毕竟接待能力有限,请各位宿主自己来就好了,别带随从,否则招呼不过来。出于安全考虑一定要带保镖的,请自行安排保镖的吃住,庄园内部的安全问题,他会全权负责。

说完这番话,他又请大家各自商议,商议后是否同意,都给他个明确答复。

“阿尔贝托这老家伙信得过,”左家梁在九州联邦的宿主圈子里说:“我跟他有好多生意往来,他言出必行。”

蔺采虹向李挽澜解释,阿尔贝托做兰蒂斯国的电信生意,他与左家梁,一个运营商和一个卖手机的,当然有很多共同语言。她就见过两人在大厅里商谈过好几次。

“我觉得他说得在理,去蓬巴杜国他的庄园我没意见,你们呢?”刘简中问大家。

其他宿主也都没意见,刘简中是九州联邦宿主里的意见领袖,资格够老,但凡他表过态,其他人轻易不会反驳他的观点。

刘简中随即向奥黛丽致意,请她向阿尔贝托转述九州联邦这边的肯定答复。

没一会儿,五个分散的群体全部向奥黛丽提交答复,一致同意去往蓬巴杜国阿尔贝托的庄园作当面聚会。

大厅的男声适时响起,它要求所有人按国别统一组织前往聚会地点,务必确保一百名宿主全员抵达,时间定在一个月内。

“大家都把你们的身份编码给我,我在未央城,方便办理出国手续,我一起办了,机票我也一起买了,大家同一架飞机去蓬巴杜。”刘简中在九州联邦宿主面前表态:“阿尔贝托这老头儿愿意招待全体宿主,我给大家出点儿路费,也是应该的。”

蔺采虹之前还计划着要帮小青办手续买机票,现在有刘简中出头,当然乐意。她牵着小青率先向刘简中报出她们俩的身份编码,其他人紧随其后。刘简中请自己的芯片予以一一记录。

“今天小青刚来,我都在陪她,就没跟你好好说过几句话,你别生气啊。”蔺采虹主动找李挽澜道歉。

李挽澜当然不敢生气,而且还很开心,蔺采虹会充分顾及他的感受,说明在她心里自己地位不低。

“我跟小青约了,明晚十点,我们还在这里碰面。”蔺采虹道。

“她也在啊?”李挽澜问道:“那我俩带她玩什么?”

这个态度好,既没有嫌弃小青这盏灯泡,也不放过跟蔺采虹相处的任何机会。

毕竟蔺采虹举世无双,能多看一眼李挽澜都心满意足,虽然不能与她单独相处,也胜过在独自在廉租房里魂牵梦萦。

“我们带她攀岩吧,明晚。”蔺采虹提出意见。

次日,李挽澜先打了电话给木溪,说他愿意拿取证据,向马海峰提起诉讼,也会尽量争取让她免予起诉。木溪告诉他一个江北区域的地址,让他十点左右去那地方找她。

李挽澜随即再打给金蛰,让金蛰十点前在木溪报出的地址附近与自己相见,负责在外望风。自己准备单刀赴会,看究竟有没有那帮小人设下的陷阱在等他到来。

木溪报出的地址是一个小茶馆,从外边看环境优雅,桌椅不多,一大早的更没什么喝茶的客人,空荡荡的。李挽澜在茶馆外等金蛰到来,与他约定,自李挽澜进那茶馆算起二十分钟,如果他没有接到李挽澜本人来电,即刻报治安队拿人。

十点正,李挽澜踏进茶馆大门,木溪就独自坐在最靠里的一张桌边,清清冷冷的,如凌雪的寒梅。

刚一坐下,木溪就向李挽澜推出一叠资料,“你先看看这些。”

李挽澜逐页翻看,四桩大生意,金额共计三百余万,公司提交的咨询方案全部由李挽澜本人操刀,马海峰等人在李挽澜写就的方案上稍微改了些措辞,连配图都懒得找张新的,直接沿用。还有两方报价对比、中标结果公示、付款凭据、团队分配明细等等,非常齐全,有了这些黑材料,告倒马海峰等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姓马的打你哪儿啦?伤得重不重?”李挽澜没看到陷阱,倒是看到了木溪的诚意,他顺嘴关心她一句。

“扇了几个耳光而已,没受什么伤。”木溪的语调依旧平静冷淡,“可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是天生就该被人欺凌的。”

“你希望我办到的事儿,我会办到的,你放心。不过时间嘛,我说不准。”李挽澜道。

“你有骨气、有原则,是个好男儿,我找你,就是因为相信你能办到。”木溪说:“我也曾有过骨气,有过原则的,但是,女人混这个社会,总是要比男人艰险几分。而且我从小就过又穷又苦的日子,过了好些年,过怕了,想挣钱,想挣大钱,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底线总就会慢慢地降低。”

“你能有啥艰险?连续几年业绩都突出得不像话。”李挽澜表示不信,“销售部主管的位置,可不是谁都坐得上。”

木溪盯着他看了半天,直看得李挽澜心里发毛,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些什么,她才幽幽地道:“我们女人的苦楚,跟你一个大老爷们讲不明白,不提也罢。”

这句话说过,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对李挽澜道:“证据你拿着,我去避避风头,有缘再见。记住,帮我争取免于起诉,请务必办到。”

她就此走出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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