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宇文昌在寂落中过活着,而拓跋绍却在冉冉升起,一众小弟对拓跋绍心悦诚服,他们心中被压抑的行恶本性被拓跋绍彻底释放了,行恶原来如此快活。
他们还发现,无论做了什么坏事、恶事,自己都不会受罚,有皇子做靠山,行恶无忧矣。
恶事越做越多,花式也日渐多样,不肖半年,拓跋绍已名满平城,还有很多响当当的名号—小泼皮、小无赖、小恶棍、小畜生、小杂种。
对于前几个名号,拓跋绍欣然笑纳,那是实至名归,他当之无愧,而对小杂种这三个字却不甚理解,所以只能求助于父皇和母妃。
二人知道百姓是何意,却又不能直言相告,毕竟儿子还小,哪里懂得爱情的真谛。
贺夫人倒是聪慧,问儿子:“儿啊!你可知这个‘杂’字为何意吗?”
与兄长不同,拓跋绍自幼不喜欢读书,肚子里的墨水少,自然不解字的妙意,便朝母妃直摇头。
“这个‘杂’字有众多之意,杂种即是身怀各种绝技之人,他们这是在夸赞你啊!”
听母后讲完,拓跋绍心中高兴,但还有些将信将疑,便向父皇求证。
拓跋珪心想:小姨这是在诓骗儿子啊!他不想揭穿小姨,怕伤了儿子的心,便说道:“绍儿,你母妃说得对,这确实是夸赞。
但你要记住,这种夸赞只能出于父皇和母后之口,其他人若是说出口,便是对皇家的不敬。如若再有人提及此二字,你就狠狠地打他。”
拓跋绍摇着脑袋问道:“他们夸赞我,为何还要打他们?”
“他们虽然在夸你,但他们都不真诚,你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
拓跋绍谨记父母的话,发现城中百姓说“杂种”二字时,都带着一脸奸笑,便不由分说,带着一众小弟给他们来一顿拳打脚踢。
皇子聚众打人,被打者感觉无辜,便去报官。京兆郡进宫面圣,述说了详情。拓跋珪命人把拓跋绍带来,当面质问儿子为何会无故打人。
拓跋绍摇着小脑袋,“他们说我是小杂种,我奉父皇之命教训他们。”
拓跋珪听闻,暴跳如雷,“我儿打得好!见到此等人只管教训他们。”
于是,拓跋绍变本加厉,看谁不顺眼便是一顿教训。京兆郡照例进宫告状,拓跋珪抓来儿子询问一番,拓跋绍还是那一句“他们叫我小杂种”,然后便不了了之。
拓跋绍发现,“他们叫我小杂种”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揣着这句话便可为所欲为。于是,他变本加厉,逐渐修炼到无恶不作的境界。
皇子聚众打人不是小事,但打得多了便成了小事。
京兆郡发现每次告状都无果,后来便不再进宫了;百姓们见报官无果,那小杂种依然胡作非为,后来便不再去报官了;拓跋珪见京兆郡不来告状了,以为儿子已改过自新,后来便不再管束拓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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