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日回到平城,三日后带着齐王拓跋嗣来到大营。

皇子视察军队也是天恩,军中将领自然不敢怠慢。帅帐中,宇文日带领一众将领两排而立,拓跋嗣坐于宇文日的中军宝座。

元同和众将一一见过齐王殿下,自报家门。拓跋嗣则泰然自若,频频点头。拓跋嗣例行询问一番,便在宇文日的带领下来到演军场。

校阅台上,五彩旗飘扬于两侧,中间旗杆上的镇西大将军旗被齐王的王旗取代,高台中央放着一把太师椅。

众人走上高台,拓跋嗣坐于太师椅,主帅宇文日和军师元同站于两侧,众将悉数站在后边。

金一刀独自下台,策马来到演军场内。三通鼓毕,众将士发出山呼海啸,震得拓跋嗣全身颤动。他站起身,示意兵卒将太师椅拿走,或许他觉得站着更为安全。

金一刀快马来到校阅台前,放声道:“禀齐王殿下,众将士已就绪,只等齐王号令。”

拓跋嗣使出浑身力气喊道:“开始!”

金一刀调转马头,朝兵卒方阵一挥手,演练开始。

演练的第一部分是日常操练,队伍的分列、整合,兵器操练,骑兵突袭、骑射演练。其中最为壮观的是数千兵卒光着膀子耍大刀,看得拓跋嗣连连叫好。

第二部分则更具观赏性,两队银甲兵,各两千人,实兵对抗,其场景与真实战场无异,只是不死人。鏖战半个时辰,一队获胜,另一队“伤亡”过半,余者落荒而逃,演练结束。

拓跋嗣从未上过战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肉搏场景,看得他目瞪口呆,连好也叫不出来了。

下了校阅台,拓跋嗣要求宇文日带他到军阵中,殿下要亲自慰问众将士。

来到军阵,拓跋嗣的兴奋劲又回来了,看着满身泥浆的兵卒频频点头。当看到赤膊的兵卒时,他跳下马,走到他们身边,捏捏这个胳膊,敲敲那个胸膛。

众人不解,以为他也是个好男子的主,但都不敢言语,只能相互交流一下眼神。

其实,拓跋嗣长得较为瘦弱,对结实的身材十分羡慕,他捏捏敲敲,不过是想知道这一身肉是如何练就的。

拓跋嗣高兴,对将士说:“众将士辛苦了!本王会命人送来三千只羊,以犒劳众将士。”

“谢齐王,谢齐王殿下……”

一听有羊吃,众将士发自肺腑拼命喊叫。

听到震耳欲聋的吼声,拓跋嗣似乎找到了做帝王的感觉,心里的美扶摇而上,直冲云霄。

回到大堂,宇文日问拓跋嗣:“齐王殿下,我军有哪些不足,还望殿下指摘。”

“大将军过谦了!你是我魏国的镇国柱石,素以治军严明著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有大将军在,我魏国安矣!你是大将军,本王也是大将军。但本王是个未上过战场的大将军,没有寸土之功,更没一兵一卒。在你面前,我这个大将军汗颜啊!”

“我魏国数十万兵将皆忠于圣上,忠于齐王,皆是齐王的兵。我麾下这几万兵卒随时听殿下调遣。”

“宇文将军且莫要这么说,军队只能忠于父皇,决不可忠于本王。在父皇面前,我也只是个臣子,你让这支军队听我调遣,岂不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

“微臣罪过,微臣罪过。”宇文日一边请罪,一边思索着说辞,把不该说的话给圆回来。

见宇文日焦虑为难,元同上前说道:“齐王殿下,在宇文将军眼中,圣上与齐王本是同体,是魏国的天体,这是做臣子的臣道。所以忠于圣上,即是忠于齐王,圣上的兵卒也是齐王的兵卒。倘若有人造次,动我天体,宇文将军定会率兵击之。”

拓跋嗣听闻,不禁眼冒金光,问道:“宇文将军,你果真认为本王与父皇同体?”

宇文日斩钉截铁道:“是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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