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日讲完详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再这样下去,我家二郎便会坠入万恶深渊啊!都是父亲太过纵容他,才落得如今的地步。我得想办法,不能让他再与拓跋绍厮混了!”
元同点头道:“如此丧尽天良,其心可诛啊!若是二郎这样放肆下去,他的心早晚会变黑,到那时真就没得救了。不过,离开拓跋绍,开罪他的不是二郎,而是你宇文家。”
“是啊!按常理推,能阻止二郎与之交好的,也只有父亲和我了!”
“这样你宇文家可就更危险了!”
“此话怎讲?”
“你想啊,拓跋绍做下如此恶事,皇帝却演了一出落井救子的大戏。”
“徐生怎知圣上是在演戏?”
“拓跋绍的至恶大罪是剖腹杀人,而皇帝却是按奸淫女子惩处他。如此当众处罚,只不过是为了转移全城百姓的视线。如若行恶者是二郎,或是百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定是拿入京兆郡,按律当斩!”
“是啊!皇帝如此煞费苦心,不仅是想救儿子一命那么简单,他还对这个儿子抱有莫大的期望啊!”
“莫非徐生指的是皇位继承?”
“正是!所谓大争之世呼唤强者。谁是强者呢?可能所有人都以为杀伐果决便是强者。铁兄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
“诸皇子中,拓跋嗣和拓跋绍年长,其他皇子还未脱乳臭,所以未来能坐上皇位的很可能是此二子。拓跋嗣性格懦弱,连铁兄都不甚喜欢,我想皇帝也是如此,对比看来他是个弱者。强弱相较,皇帝会中意谁,也就不难判断了!”
“确实如此,这拓跋嗣太过懦弱,但他品行尚好,或许能成为明君。”
“明君?这乱世最不需要的,或许就是明君!明君意味着宽仁,而宽仁意味着懦弱,天之道需要明君,而乱世之道则要抛弃明君。
乱世之道即是抢夺,是盗窃,整日念叨着仁义,如何抢夺,如何盗窃?时事可以造英雄,也可以造恶魔,这乱世会造就更多恶魔,那赫连勃勃即是这时事催生的恶魔。”
“如果那拓跋绍做了皇帝,岂不是另一个赫连勃勃?这魏国怎会有太平,我等为之奋战还有何意义?”
“所以决不能让恶魔坐拥皇位,那么只能辅佐皇帝不甚喜欢的拓跋嗣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招险棋!”
“是啊!如此便是与圣上作对了!”
“实际上是选择与恶魔作对,还是与百姓作对。所以,铁兄要想有所作为,你就要做选择,选择保全你一姓,还是保全百姓。”
“徐生的意思是,如今我就要做选择?”
“恐怕就在当下。其实你已经选择了。如果你让二郎远离拓跋绍,实际上已表明你宇文家的态度。所以你要判断,以他的个性,会如何对宇文家发难,你要如何自保?
作为长久的自保之法,你就不得不倒向拓跋嗣。开罪一方,你就得投靠另一方,这就是你的选择,虽有无奈,却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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