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施主,往大南城需十多天,有你同行正好聊事解闷。”

“聊何诸事?”轲兴不明所以,但知道被假和尚粘上了,不过看其非歹人,与己同行应该不是打宝物的主意。

“施主,先说大南城数月前的兵祸,究其因和索得失。”

“法师,这是官府事,你何故关心?”

“施主,天下事天下人议,这是咱们整个南遨洲的事,我跟你闲谈解闷也好。”

“法师,此事莫谈。”可是轲兴不想听闲话,抓紧了包袱的结带,望着地面的车辙,迈步急行。

“施主——”

僧人顿时懊了嘴脸,不明白旁边的壮小伙敢力退山贼,却不敢论官府事儿。

轲兴发现大路上的车辙很深,估计两辆马车上载的人和物品不少,或许有贵重之物,怪不得那个老者想请保镖。

二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僧人堆起笑意,又问:“施主,相识是缘,请问你高姓大名?”

轲兴看了看僧人红润的脸庞,低声回答:“法师,咱俩萍水相逢,不必互告姓氏。”

“施主,我游历虽短,但观施主一脸长须,看着平庸,实则英气内藏,他日必出入将相,成就伟业。我想结识施主这般人物,一起往大南城游历,以增见闻。”

轲兴年方二十,毕竟年轻阅历不多,受此赞顿觉飘飘然,他低声回应:“在下姓轲,名字不说也罢。”

“轲?古籍记载死士荆轲刺秦之轲?”

“字眼相同罢了,岂敢沾上名士之光。”轲兴赶忙答道,出于礼貌他回问僧人:“法师,当如何称呼?”

“法光。”

“这是法师僧号?还是俗家之名?”轲兴继续问道。

法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俗名姓陈,自幼出家于悟觉寺,受戒后师父赐法号‘法光’。如今师父允我暂且还俗十载,游历四方,待顿悟后方可回寺。”

“还俗十载?那你如今是僧还是俗?需遵循佛门戒律么?”轲兴顿时感觉好奇,决定问个透彻。

法光抚了一下寸半头发,无奈地回答:“呵呵,我还有僧籍,师父保存着。师父要我还俗游历十年,如今我亦僧亦俗,大事遵循佛门,小事可略喽。”

“平常可喝酒吃肉?”轲兴在铁笼山三年,邻近广宁道观知其规矩,但没听闻和尚半途还俗之事,于是有意问法光。

法光看了轲兴一眼,也是低声回答:“轲侠士若请我吃饭,我能破戒吃少量。”

“法师,粗茶淡饭我还请得起,酒肉免谈。”

轲兴说着说着觉得饿了,他极目朝四周张望,发现前方有一个小镇。

“那里有个小集市,咱俩有地方落脚了。”法光告诉轲兴。

轲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可放心住上一晚。”

路上众人各自就着干粮胡吃一些,老者着人送来几个大饼,全让法光和尚笑纳了。

临近黄昏,一行人来到一个叫更合的繁华热闹小镇。

更合小镇有官差驻守,但老者没有把遇匪之事报官,或许是顾忌何事。

在一个客栈前,那个老者邀轲兴和法光一起住店。

轲兴推却了。

法光犹豫片刻也说:“施主不用破费,咱俩赶夜路呢。”

老者听后,再次拿出银两赠送。

轲兴依旧不收,说一声:“老伯,保重。”转身就走。

法光看了看银两,也没伸手,只是低眉说道:“善哉——老施主,就此别过。”

老者艾艾而立,庆幸此番出门遇贵人,逢空化吉。

二人辞别老者,沿街找着一间食店坐下。

店里小二将热茶送到。

“客官,想吃什么?”

法光喝了几口茶,忽尴尬说道:“轲施主,贫僧……盘川不多,刚才咱又没受赠,这顿饭……”

“法师,一顿粗茶淡饭,待会我来结账。小二,来几个素菜和几碗米饭。”

“好咧,客官稍等。”小二说完走开了。

“轲施主,还有……还有今晚住宿,我也——没甚钱哩。”

“刚才法师不是说要走夜路么,还想住店啊!”轲兴故作惊讶。

“真走夜路?施主,你早上勇战山贼,现在不累?”法光想歇息一晚,早上在山路上奔跑几回,又赶路至此,他早已累得不想动。

轲兴也知道法光的心思,说道:“咱俩找间简陋的住上一晚,明早鸡鸣即出发。如何?”

“这么早?”

“我不想与那些人同行,想快些到达大南城。”

“言之有理,我也有此意。”法兴明白过来,立即附和。

两人正说着话,几样素菜端上来了。

法兴见之,心里一暖。

吃完晚饭,轲兴向小二打听便宜的客栈。

小二说隔壁客栈可算,只是房间很窄小,店后也没有大院。

“行了,有两张床足矣。”法光合掌而说。

当晚轲兴和法光在隔壁客栈住下,还嘱咐店主于鸡鸣时候,即唤他俩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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