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二人就起程了。
“法师,又有小径,可往哪里?”
临近中午,轲兴指着大路旁偶然出现的小路,向法光询问。
“这些小道能穿过大片群山,出来又至官道,到大南城可省数天,不如咱俩进山去。”法光与轲兴并排而走,提议走小道。
“山里还有贼匪否?打斗费力且伤及人命,我不太想。”
法光摇了摇头,说道:“轲施主,这片山脉本来没有贼匪。”
“法师,你说什么?昨天与我斗个半死的是何人,若不是难道是山野村民,闲时无事上山作贼?”
“非也。我观那些贼人衣着,多半是大南城的叛军,逃出城后没处落脚,窜到这里打秋风。”
“原来如此。那场战乱我也略有所闻,或许那些人已在山里落草为寇,为害一方。”
“不会,我听说李昊已派出军队在各地追剿叛军。”
“法师,你认识李元帅?他为人如何?”听得法光提起李昊,轲兴赶忙打听,因蛇毒之故,自己已遗忘许多记忆,竟全没李昊印象。
法光朝四周看看,见路上只有他和轲兴,就低声说道:“我与李昊曾有一面之缘。我师父说他忠心且擅谋略,统军有方,可惜志向不高,将来势必沦为别人的棋子。”
轲兴一听,不明对方所言之意:“李昊是南遨洲的统军元帅,官职这么高,怎么是一枚棋子?”
“轲施主,你久居边城,不知南遨洲谁在掌权。告诉你吧,咱们南遨洲最有权势的当属长老殿的长老。”
“长老?难道军队都听长老的话?请法师详说。”
“对啊!大长老文樵,二长老钟恺,三长老石义,这三人都握有实权。李昊也要听令于长老殿,他虽能统率近卫军,但论权势他连大南城府尹王伦都不如。”
法光说完把禅杖往上举了一下,他长得胖大高膀,这个样子显得颇有气势。
“法师,你游历四方,果然见识甚广。”轲兴想了想又提出疑问,“可有一事不明白,李昊手握军队,权势怎比不一个府尹?”
法光似乎叹了一口气,说道:“军队不直接听从李昊,只有长老殿授给他虎符,他才能指挥各地驻军,而府尹王伦治理大南城的民政,只听文樵的命令,闻得此人才高八斗,却常行事妄为。”
听了法光这话,轲兴想起马道长所托,务必把天火珠交给李昊,可李昊只是徒有虚名的元帅,天火珠给他有何用?
轲兴心里藏着事,有些心灰意淡,就不再问法光。
可是法光一时说得高兴,喋喋不休:“其实李昊还有机会,只是他对大长老文樵过于儒忠,没有私下拉拢各地驻军统领,因而他在军队里没有心腹势力。”
轲兴似乎明白一些,说道:“照法师之言,拥有势力确实重要。”
“当然重要,一群兄弟随你打天下,多爽!”法光停了停,忽然问轲兴,“轲施主,你如何知晓大南城兵祸?”
“咱们当地的米粮突然涨价,众人议论纷纷,都说由这场兵祸所致。”
“一场兵变,整个南遨洲都牵动了。”
法光说完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轲兴见状也停下来,心道这个法光和尚竟知晓这么多事。
此时已过戊时,天空密布乌云。
“要下雨了。轲施主,咱俩进山么?”
“有路进山?”
“你看左边——两棵大树,树旁就有小路。”
听了法光这话,轲兴朝左边一看,只见不远处,并排长着两棵高大茂盛的树。
“法师,走山路果真快些到达大南城?”
“可省三天。”
“那就走山路吧。”
两人商量完毕,立即加快脚步。
在树下,轲兴发现一条小路直通莽莽群山。
此小路狭窄只可行人通过,马车肯定走不了。
“法师,这是什么树?树干竟长了许多巨刺。”他无意看了一眼,觉得树木怪异。
法光听了也抬头望着两棵树。
两树高近十丈,树干上长着一堆一堆的刺,全都朝下伸延,尖锐乌亮,模样让人碜心。
“这树叫皂角树,浑身长刺,这刺是良好的药材。哦,可惜让人割了不少,够不到。”法光说完踮着脚,伸手想扯些刺下来。
“法师,当心弄伤了手,用你的禅杖吧。”轲兴提醒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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