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下人因见老太太、太太不喜欢小云,个个躲瘟疫一样对其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愿意为她煎药。辛冰为了在众人面前装贤良故意叫小蝶去煎药,小蝶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就在偏房当厅炉子里煮药吊子,弄得满屋满室是烟,又在一旁指桑骂槐道:“什么玩意!都是鸡窝里的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要死不早死让老娘伺候!”

小云在里间床上躺着,烟熏的直流泪,咳嗽不止,听到小蝶在外屋詈骂心中委屈又不敢出声,又气又急,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声:“小蝶姐姐怎么屋里弄了这么多烟?熏的人没法喘气了。”

小蝶没好气道:“我的姑奶奶你还说呢,我也被熏的眼睛疼,这大冬天刚下的雪哪有干柴火,您呐忍忍吧。”

小云听后便不说话了。

三剂药吃完后小云病情不减反增,又请医开药,胡太医把了脉后也有些不解,向张衡昌道:“病人只是吃了凉食受了些寒气,并不是大症,怎么吃了我的药病情不减反又添了不少症候,如今病人肝气火旺,肺经庸塞,主人家还要劝劝病人多多静心,不可心劳,病症或有好转。”

张衡昌道:“病人性格内敛,多忧少乐,恐怕着了心气,大夫开药还需多多斟酌,望候增减。”

胡太医起身拱手道:“不劳费心,不劳费心。”

开了药,张衡昌请胡太医喝茶,不喝,领了诊金走了。

小云继续吃药,延延续续大半个月人越来越虚弱,渐渐的迷糊了,连人也不认得了,整个人黄瘦干瘪的不成个人样,张衡昌来看时好话安慰,眼看着又是一个鬼魂了,悲伤道:“你们主仆二人都是我害死的。”

小云看着张衡昌眼泪不由的从眼角滑落,哭道:“不怪你,怪我们主仆没福分。我想我也就这几天了,最近几天经常梦到小姐来接我,一闭眼睛就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张衡昌叹道:“不要多想,这是你思虑太过,把心放安病很快就好了。”

小云勉强挤出个笑,哀叹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没别的要求,我死后把我埋在小姐旁边,我好照顾她。”

张衡昌听后也忍不住哭,又不能勾起病人伤心,只好偷偷抹泪,还安慰说:“别总想坏处,往好了想,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小蝶或者告诉我,我叫人给你做。”

小云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小姐生前最爱喝荷叶鱼丸汤,我也爱喝,自从小姐走后就再没喝过了。”

张衡昌马上叫来小蝶,教吩咐厨房做一碗荷叶鱼丸汤来,小蝶答应一声就走了。走过辛冰门前故意咳嗽,辛冰听到后就拦住问:“咳怎得?”

小蝶双眼一翻,用下巴一指偏院道:“那边那个又在哄爷呢,这会子要喝什么荷叶鱼丸汤,说什么小姐爱喝她也爱喝,这大冬天哪来的荷叶,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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