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迟跟着梅枫来到长运街头,躲在屋子里不觉得外面有多冷,可是站在街上,四周空旷,一阵冷风拂过归暮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抖掉身上的寒意。
归暮迟缩着肩膀朝手心里哈气,言道:“外面还真是冷。”
梅枫道:“就说你穿得太单薄,偏不听,别看现在太阳当空晒得暖洋洋,穿少一样冷,以后天冷记得要加衣。”
归暮迟憨笑道:“枫姐姐放心,记得了。”
梅枫道:“你如果感觉冷,可以运内力抵御寒气,这是修练内功之人都可做到的。”
归暮迟苦笑道:“我武功要是能练到可以抵御寒气,恐怕也就不觉得天会冷了。”
二人聊着天往前走,突听有人喊“梅枫姐”,他们下意识地去寻找声音,正巧看到了小桐、胖孩儿二人朝着他们跑来。
梅枫道:“是你们?”
胖孩儿喘着气言道:“虽说与梅枫姐仅有一面之缘,不过毕竟是鸡腿的恩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恩人,这可忘不掉。”
梅枫笑道:“言重了,你们怎麽找到这里来了?”
小桐道:“我们其实是来找鸡腿的,前几日鸡腿说要救他大哥,然后我们就一直蹲在府寺,可当他偷摸进府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所以我们一直在找他。”
梅枫道:“他去找过你们?”
胖孩儿道:“说来也巧,我们就是在街上碰到他的,只不过他好像总是郁郁寡欢的,一心想着要去劫牢,这太异想天开了。”
梅枫点点头,言道:“既然要找,那不是应该要去府寺去找?”
小桐道:“一来我们不敢进去,二来我们也不敢说鸡腿被扣押在府寺,有可能他已经救了他大哥出牢从别的地方走了。”
胖孩儿点点头,归暮迟道:“如果为义救出他大哥的话按理也应该告诉你们一声。”
胖孩儿道:“是啊,我们也猜不着里面是怎麽回事,这才寻思在街上找找鸡腿,正巧碰到了你们。”
梅枫想了想,心中暗念道:“想来那日汪为义离开我们后便遇到了他们,他们将汪为义他大哥被抓入监牢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他明明知道了他大哥是杀害他师傅的凶手为何还要去救他,这小子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归暮迟道:“枫姐姐,我们该怎麽办?”
梅枫看着他们冻得发了红的脸颊,心想道:“自己被冻成这样还未忘了汪为义,真是跟暮迟一模一样。”她笑道:“怎麽办嘛,我现在还没想到,不过,你们都跟我来,先去给你们做几件棉衣穿,暖和了人才有精神。”
小桐、胖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小桐推却道:“我们不冷。”
梅枫笑道:“原来天下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少年都会嘴硬,在这里我最年长,我的话你们不能不听。”
归暮迟也符合道:“是啊,你们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了,还是听枫姐姐的话最好。”
梅枫道:“几件衣服而已,别扭扭捏捏的,走,前面就有铺子。”
小桐看看胖孩儿,胖孩儿看看小桐,胖孩儿窘迫地言道:“我们没钱......”
梅枫道:“你们没银子,我银子多的是,如果你们实在抹不开面子的话,那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我若用到你们之时,你们要鼎力相助。”
小桐道:“梅枫姐的忙我们一定帮。”
几人来道做衣服的铺子,推门进去,屋子里点着火炉,干柴在黑漆漆的火炉里烧得正旺,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屋外简直就是两道天,屋内暖融融,然而静悄悄地到显得异常冷落。老板看见有人推门,不仅心头一阵高兴,脸上的阴郁之色顿扫而空,可当看到是几位少年人的时候,又难掩失落之情。
梅枫行走江湖眼睛尖,她自然是瞧出老板发愁的原因,她刻意掂了掂手中的一锭大银,咳嗽两声,老板看到梅枫手里的银子两眼放光,宛如在眼皮子底下放了俩火炉,一对儿老昏眼瞪得简直比铜铃还圆。
老板喜笑颜开,眉彩飞扬道:“几位小客官,有何贵干?”
梅枫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丝毫不顾及别人怎麽看她,全然一派江湖之人潇洒无忌的派头,她笑着言道:“本姑奶奶来你们裁缝铺子难不成是来要饭的?”
老板陪笑道:“老糊涂,真是老糊涂,这位女侠休怪则个。”
老板嘴里说着话眼睛偷偷瞄了眼梅枫放在桌子上那锭闪闪发光的大银子,心中念道:“这些日子过得清苦,一位来做衣裳的都没有,剪子闲得都要生锈了,老天开眼呐,世道艰难,芝麻也是金子。”他恭敬地为梅枫倒上热气腾腾的热茶放到眼前,言道:“女侠想必是想做几套称身的衣服。”
梅枫道:“不错,老板,将你们店里上好的布料拿出来,让他们选一选,挑一挑,给他们每人做几身合身的衣服。”
老板道:“女侠稍候片刻,我这就去搬布料。”
老板将布料堆在桌子上供归暮迟他们挑,胖孩儿看来看去,言道:“这些布料好是好,可是比起当年我们家用的布料那是差得远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不穿这麽好的布料做的衣服了,还是做几身合身的寻常衣物穿就好了。”
小桐听后紧忙附和道:“是啊,老板这里可有普通的料子?”
老板巴不得他们用最好的料子,故作为难地看向梅枫,梅枫道:“穿好点儿的衣服怎麽了?”
胖孩儿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穿衣打扮没必要太张扬。”
梅枫道:“你们这些孩子想得还真多,既然如此就随你们好了。”随即对老板言道:“老板,用些普通的布料就好,不用太华丽的。”
老板不甘心道:“好,那就换普通些的衣料。”
梅枫问道:“暮迟,你喜欢什麽衣料?”
归暮迟道:“一样就好。”
老板换来一批料子,嘴里嘀咕道:“这些孩子还真会过日子。”
忙前忙后就卖出些普通的料子感觉有些太亏,眼看着桌子上的银子没法挣,真是抓心挠肝儿的难受,这样一大锭银子掂在手里一定很沉。
梅枫看着老板给他们量身,却思量着汪为义的事情,心想道:“汪为义莫非没有听进我那日给他的交代?不然,为何要去救一个杀害自己义父的人?难不成他想问个清楚?那他到底有没有救出汪为仁?如果真的就出来了,他要问的事情汪为仁会告诉他吗?万一......”
梅枫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有些同情起汪为义来,甚至也同情这些纯真善良的孩子。汪为义如果真的被杀她也没办法挽救,她连自己的师傅都挽救不了,原来她也应该要同情自己,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对于期盼汪为义回来的这些孩子又该怎麽办?她的心里莫名又升起一股悲伤,她转念又想道:“如果汪为义没有救出他大哥,他又去了哪里?我是不是应该先到府寺去探个究竟再说?不错,今夜就去府寺一探究竟。”
老板道:“都裁量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来拿衣服了。”
梅枫道:“还要过两天,老板,你先给他们每人来上几套穿着暖和的衣服,这锭银子够不够?”
老板欣喜道:“够够够......,还得找您银子......”
梅枫道:“那就不要了,老板自个儿留着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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