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她可听不得,免的将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又怪到她头上,俸料钱一年也没几个子儿,一扣便是三个月起,这谁受得了!

食罢,裴靖端着果盘回到书房,张赋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那人见她来了,立马笑嘻嘻地站起来,问她这些时日休息好了没有,介不介意换个地方窝着。

她垂眼瞄着顶在下巴上的拂尘,咬了一口枣,违心地说“不介意”。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停在后门的车,等换了一身麻布衣裳的盛瑾瑜也上了车,方启程往宫里去。

盛瑾瑜坐在靠门的位置,一路上抱臂在胸,脸撇到一边,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张赋秋。

张赋秋和裴靖小声告状,说盛瑾瑜被惯坏了,越来越没礼貌了。

裴靖表情讪讪,不好说盛瑾瑜在针对文御,只能表示自己以后会注意的,会督促改正这个毛病。

待进宫,一应先至皇城,送盛瑾瑜到刑部,而后驶回天权殿。

裴张二人到时,奚迟正守在门外,其后殿门紧闭,内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哭声和女子说话的声音。

奚迟朝二人摇了摇头,低声说惠妃和华妃正在里面陈情,且等一等。

“谁在哭?”张赋秋不无好奇地问了句,“哭什么?”

“是华妃,”奚迟掩住口,“她说杜顺仪要害安乐公主。”

裴靖不免惊诧,“此非小事,她有证据吗?”

“没有,”奚迟眼中颇有几分无奈,“但她认为是杜顺仪。”

“那她还挺敢想的。”张赋秋幽幽叹息,直摇头,“华妃自生下安乐公主后便一直抑郁不乐,时常惊疑不定,依奴看,这次保不齐也是误会。”

裴靖不了解内情,对此不予置评。

殿内交谈了很久,直到天将黑才结束。

伊华妃遮遮掩掩出门来,眼睛肿得像个桃子,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安乐公主。

惠妃紧随其后出门,不发一言,神色不豫,不等众人向她行礼便步履匆匆地走远了。

张赋秋望着惠妃搀扶着侍女离开的背影,啧啧两声,“看来是被斥责狠了。”

裴靖不太理解,“此事与惠妃何干?”

张赋秋白她一眼,“她理六宫事,妃嫔出事肯定要找她问责。”

还好当初拒绝了,还好省内不常出岔子。

裴靖再次暗幸不已。

“看热闹呢?好看吗?”门边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问声,“我与惠华二妃孰美?”

裴靖赶忙低头见礼,假装没听见后半句,“臣太子宾客裴靖敬叩金安,吾皇万岁。”

文御挽住裴靖的手臂,带人入殿内,抬手将欲跟随进门的奚迟和张赋秋关在了外面。

“我与惠华二妃孰美?”四下无人,文御又问了一遍。

“这……”裴靖视线迅速扫视一圈,暗骂起居官躲起来不作为,“自然是陛下美。”

“很好,看来分别多日你并未将我忘了,”文御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俯身低头亲了两下,“人已经回来了,我也都准备好了。”

好快,看来伊氏比我想象的更着急,难道伊华妃的猜测也与此有关?

裴靖暗自腹诽一通,也不忘汇报自己这边的进展,“臣已将人送回刑部狱,但不知是否可信。”

“没关系,反正我们还有第二计,希望亦非全然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不听话便去死好了。”文御负手踱步,面上含笑,看上去心情很好,“说实话,我更喜欢第二个计划,晏方以为呢?”

裴靖微微躬身,“臣只喜欢对陛下最有利的计划。”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文御的心事,那人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空怅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似嗟叹般说道,“是啊,你总会选择对我最有利的……我却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现在的我,好像惊弓之鸟啊!”

裴靖漫然一笑,“陛下也只需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便是,无需管它对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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