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在家待得过于安逸,以至于越发惫懒,起床时间越来越晚,每次睁开眼睛都会看到不同的人守在她床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盯得她毛骨悚然。
每日皆是如此,她实在受不了了,遂于睡前再三提醒宁宴或盛瑾瑜,次日起床时务必想办法将她也喊起来,她再也不敢睡懒觉了。
宁宴担心裴靖在家闷出毛病,便要带她去惊蛰池玩,新郎官们将在惊蛰池办闻喜宴,想来定是热闹非凡。
裴靖不想凑这个热闹,无奈宁宴撒泼打滚要她陪着,便也只好答应,至时一同前去。
且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宴会,当年她只参加了惊蛰闻喜宴和天章青云宴,其他活动要么借口身体抱恙,要么借口有事无暇,一概婉言拒之,后自燕赵雪处听闻,吴集一众办了足有十二场之多,遍请望京及周边名士,可谓文才荟萃,惊蛰池热闹了两个多月,附近商铺赚得盆满钵满。
宁宴没有参加过科举,裴明礼倒是参加过,可惜没有考上,裴靖和魏凤川考中时他又不在京,因此错过了当年娘子竞相追逐裴小郎君的热闹和魏探花游街的风光,只听旁人描述哪有亲身参与、亲眼得见来得实在,每每思及此事,他总是后悔得满地乱爬。
他爬到裴靖身上,发挥奇思妙想,“你再考一次吧好不好,我想看我想看我想看……”
裴靖哑然失笑,断然拒绝,“不要。”
她现在再去参加春闱,怕是又要被人骂“扰乱秩序,侵占名额”。
“正乾二年的春闱我亦关注良多,”盛瑾瑜身为盛氏少家主,春闱本不值得他上心,可谁教那年出了个裴靖,“文御本想点你为状头,但伯父看过你的时务策,认为你锋芒毕露,不是善茬,便点了个年长的压你。后来我令赵小覃试探你,见你品貌俱佳,伯父便想挑个旁支后辈让你入赘,还特地叮嘱我赴宴时多与你套近乎,可谁知你竟只参加了个闻喜宴,偏生那天我有事未去成。”
宁宴立马出言嘲讽,“这说明你们没缘分,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吗?”
“我甜吗?我是熟透了自己掉进你怀里的,我这颗瓜甜不甜,要不要现在咬一口尝尝?”盛瑾瑜眉眼弯弯地看着裴靖,当着宁宴的面便拉着裴靖的手往衣裳底下塞。
宁宴扑过来要二人撒开手,跳着脚大骂盛瑾瑜是狐媚子、老黄瓜,不知羞耻。
“你甜不甜另说,”裴靖在宁宴虎视眈眈的盯视下把手缩回来,揣进怀里藏起来,“你能对陛下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吗?无论如何你都是大凉人,是陛下的子民,如此称呼是犯上忤逆,是大不敬!”
“那你跟他告状去吧,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拉下脸来对付我!”盛瑾瑜眉梢一挑,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放过我是出于好心吗?不过是想挑唆我二人内斗,他好摆出一副岁月静好的假模样勾引你去他那里躲清静罢了。”
宁宴的手指几乎戳到盛瑾瑜脸上,“你竟敢诽谤陛下!”
盛瑾瑜无视指摘,自顾自地说道,“他知我善妒,便拿我当枪使,好阻止其他男人近你身,发现宁宴斗不过我,便将明庭竹放过来压制我,眼看明庭竹要后来居上,便又借口高升将人调走,弄权的手段都用在了你身上,当真恶心至极!”
裴靖简直无力解释,“我与明校书并不熟悉,只是奉陛下之命提携他入仕而已。”
她自觉与明庭竹只是单纯的同僚上下级,最多不过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邻居,盛瑾瑜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未免有些殃及池鱼。
宁宴更是气得炸毛,“盛瑾瑜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陛下不是那种人,你自己心黑龌龊,一肚子坏水,看什么都脏!”
“对对对,他是天底下最纯洁之人,虞徐两家是自己要垮的,伯父是自己病的。”盛瑾瑜阴阳怪气地勾起唇角,为宁宴的天真喝彩。“不是他,便是太微给他出的主意,他们是一路货色,惯爱摆出一副良善被人欺的样子装无辜,两个道貌岸然、口腹蜜剑的伪君子!”
见此事波及奚迟,裴靖有点不满,“太微哪里惹到你了?”
盛瑾瑜眼睛一斜,眼含讽刺,“急了?”
裴靖急忙岔开话题,“明庭竹也没惹你吧,他对你一向尊敬有加。”
“看来你确实喜欢伪君子那一套。”盛瑾瑜扬声唤来盛二,教盛二去隔壁下帖,邀请明庭竹今晚来裴邸赴宴,他请客。
裴靖面露惊诧,“你哪来的钱请客?”
“我是你的人,自然是花你的钱。”盛瑾瑜下巴一抬,趾高气昂而去。
宁宴对着盛瑾瑜离开的背影猛戳脊梁骨,戳完又心事重重地坐到裴靖对面,唉声叹气,“我感觉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卿卿,我该怎么办,聚集在你身边的优秀男子好像越来越多了,我斗不过他们怎么办?也不会搞什么制衡,你不会慢慢把我忘到脑后吧?”
裴靖笑嘻嘻地看着宁宴,故意顺着这人的话继续往下说,“你可以找阿迟帮你啊!”
“也是,可是万一遇到个更厉害的,阿迟也没办法……不对!”宁宴突然反应过来,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狮子一样跳起来,“你居然还要再找!你不可以再找了!从前的排名还算不算数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