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且想着盛瑾瑜被单独扔在家里会不会发癫搞幺蛾子,却没想到会在“不知晚”见到本尊。
那人坐在青川下首,文禾隔着青川嬉皮笑脸地对他动手动脚,他挂着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抬袖掩面,努力躲开文禾试图捏脸的手。
“长公主太过分了,她竟然对我……”盛瑾瑜听见裴靖来了,立马大声告状,然抬眼看到裴靖身后的明庭竹时,羞愤欲死便只剩下“愤欲死”,指着明庭竹质问裴靖为何带一个外人参加聚会,“他为何在此!”
裴靖还没问盛瑾瑜何敢出门,对方反而先发制人来问她,简直不讲道理,“你又为何在此?怎么来的,没被人看到吧?”
盛瑾瑜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撇过脸去,拒不回答,一脸被脏东西膈应到的表情。
宁宴主动承认是他把盛瑾瑜带过来的,他担心文承德一个人在家搞七搞八,便将人放到裴邸教孙荣洲和盛二看着,如此盛瑾瑜便不适合待在家里,遂将其带出来透透风,两个人是乘车来的,走的后门,无人发现。
裴靖不置可否,转而向青川和魏凤川介绍起明庭竹,对盛瑾瑜铁青的脸色视而不见。
两厢互相见礼落座,随意饮酒。
见裴靖对明庭竹关心有加,大有当自家人照顾的意思,盛瑾瑜硬是挤到裴靖与文禾中间坐着,时刻盯着裴明二人的交流动作。
青川看了盛瑾瑜一眼,也搬起胡床换了位置,再次隔开文禾与盛瑾瑜。
饮过两轮酒,裴明礼与妻儿姗姗来迟。
青大娘抱着女儿去隔壁女眷那一席找妹妹,裴明礼领着长子裴学检拜见各位长辈。
见盛瑾瑜亦在此,裴明礼不禁脸色大变,怒喝一声“无耻逆贼”,当下便拔出腰间佩刀,欲将其剁成两截。
盛瑾瑜身姿灵活地躲开这一击,扭身藏去裴靖身后,“在下现是裴相的男人,还请裴使君说话注意分寸!”
“裴相的男人?”裴明礼闻言错愕,须臾恍然大悟,看着裴靖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是你厉害,你如何说服陛下把这反贼放出来的?”
裴靖对突如其来的夸赞感到语塞,“陛下主动放的。”
裴明礼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收刀坐到宁宴身边,摸着下巴打量着盛瑾瑜。
裴学检也跟着打量,末了与父亲窃语了几句。
裴明礼收回视线,余光瞄了儿子一眼,嗓门相当洪亮地回道,“他是你宰相姨姨的男宠,男儿当自强,你长大以后可不能干这行!”
“不是!”裴靖额头青筋跳了跳,“只是暂居我家而已,不是男宠。”
盛瑾瑜立马反驳,“是永居,也是男宠。”
席上众人神色未变,唯明庭竹眉尾跳了跳,表情诡异,实难形容。
怎有人这般没眼色?
裴靖剜了盛瑾瑜一眼,不知这人是如何想的,给面子不要且罢了,可勿要教坏小孩子。
青川和魏凤川这对“老夫子”竟也出奇安静,对此事不置一词,自始至终都与盛瑾瑜相谈甚欢,着实令人诧异。
裴学检正儿八经地朝裴靖叉了下手,“姨姨这般厉害,晚辈将来也要在姨姨手下当大将军……”
稚嫩话音一落,众人登时交口称赞,夸“这孩子将来定大有出息”。
裴明礼喜滋滋地搂过儿子的肩膀,张狂得意得几乎找不到词来形容。
裴学检被夸得小脸通红,再接再厉,“晚辈很乖,定不会像父亲一样闯祸,给姨姨添麻烦!”
不愧是亲生父子,和他父亲一样孝死个人。
裴靖赞许地点着头,前有裴明礼引刺客登门与父搏,今有裴学检踩父名出人头地,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孝顺。
裴明礼脸上的笑容已然凝固,扬手给了裴学检的后脑勺一巴掌,声音清脆得像拍到一颗熟透的大甜瓜一样,只听着都感觉眼冒金星。
裴学检抱着脑袋,眼飙泪花,在裴明礼“噼里啪啦”的呵斥声中委委屈屈地起身离席,同众人作别。
宁宴笑声嘎嘎,挨了裴靖好几脚亦不知收敛,笑声和六百只鸭子一样嘈杂。
魏凤川忧愁地皱起眉头,对裴明礼教育孩子的方式实不敢恭维,却也不敢自认为合格,便悉心请教百年世家出身的盛瑾瑜教育子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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