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渐迷离,悟继之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两情相悦之人,乐则同乐,忧则同忧,生同衾,死同穴。他少不经事,始终在师妹和还月之间纠缠不清,若是今日与二女长眠于此,往后倒也不必再烦恼这些了。
神不外驰气自定,悟继之心息相依,真气自流,迂久,他感到相握的手动了动。
他转目望去,还月已睁开眼,静静地注视着他。
二人战后余生,相顾无言,却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悟继之忽觉还月将真气单向输给自己,道:“还月姑娘,你我真气相循,对化开彼此伤势都有助益的。”
还月气息奄奄:“我有些话……你听我说……”
悟继之心下生异,听还月道:“在仙霞岭上,我言语中伤了你……我知你不是风流成性的人,只是……我身世使然,接受不得这些……武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们要好好的……厮守下去……”
她言语竟是像在交代后事,悟继之心头立感忐忑,他支起身子:“你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还月蓦地按住他的手:“你听我说……对不起……许多事我一直瞒了你……”
悟继之道:“我知道的,我不在意,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便好。”
还月神色凄苦:“你知晓后……就不愿跟我在一起了……”
悟继之心绪难抑,欲待再言,还月却紧攥住他的手,吐血缠绵不止。
悟继之见她所吐纯血鲜淤相杂,大惊失色,伸指探她寸口,还月仍断续道:“不必……再浪费真气……我死后,把我跟那件白袄衫……比邻而葬……”
悟继之将真气在还月体内游走一周,还月的轻伤确已被他化去,但“小九天九式”造就的重内伤却非药物不能根除。还月接连引气催动功法,使得伤势愈加恶化,身已不堪重负。
悟继之切脉辨气,心下顿时凉了半截。还月若再不得良药救治,只怕挨不过三日。他当即要抱起还月,却忘了自身断骨已插入胸肺,方一用劲便痛彻骨髓。
还月渐渐语无伦次,絮絮说起胡话。悟继之穷途无措,徒然生悲,这时,通向地牢的甬道内却有一声怒喝,穿云裂石而来。
“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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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语待悟继之走后,负起斩龙铡,抽出自己的兵刃,向蔡旌一连砍了十余刀。
蔡旌被点着穴道,不能反抗,当场被砍得鲜血淋漓,他大怒道:“你……”却见祁语转手自砍自斫,亦将身上弄得遍体鳞伤。
祁语又倒出数丸赤红如血的丹药,捏住蔡旌双颊,一股脑给他吞下后,方才解开了他穴道。
蔡旌俯身干呕,却已吐不出药丸,他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升天红丸,量不多,刚好致死。”祁语手中举着一只小罐,“除非在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
“你!你要我怎样?”
“等下进去见到莫、匡二人,按我说的做。”祁语详察着蔡旌的神色,“你依我之言,事后至多被江念仇降职惩处;你也可当面拆穿我,大不了咱们一起去见阎王。”
事已至此,蔡旌自是无路可选。
祁语带着他走入署府,经正房稍间的暗道下了地牢。二人在幽深的甬道走不多远,暗中便有两道身影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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