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月咯出一口鲜血,再行强催真气,右手抓石,上身前探,摆击而出;随即再取石子,掌心向前,当中直发;最后抓石扬手,向左斜打。
“界青十诀”共有十式,还月用尽气力,也仅能再发出三招,之后便砰然倒地,人事不知。
这手突袭皆在匡银钩与悟继之意料之外,无人想到她重伤之下仍能施展出催破功法。她这三式虽附上了内劲,却打的歪歪斜斜,是因受伤力乏准头已失,还是别有所图?
还月已没法知会悟继之,但她拚身发出这一招,便是相信悟继之能明白的。
匡银钩正处上风,耳闻石子自身侧打来,暂收攻势,起刀棚架。悟继之眼见下一枚石子在其身后,当即进步搠剑,匡银钩横刀格挡,悟继之双眸愈红,催剑力顶。
匡银钩为悟继之逼退,第二波石子飞至,他蹬足退步避过,不想又撞上第三波暗器。那第二波石子亦挡住了悟继之的剑势,匡银钩笃定他近身不得,竖刀划弧,拨开第三波石子。
不想悟继之在其挥刀一瞬,不进反退,同时右剑撒手,“纪昌遗矢”霆击而出!
彼时匡银钩拨开暗器,堪堪回刀,遭飞剑重击,奔雷刀脱手。悟继之左剑交右手,欺身飞上,大喝一声,举剑沿木甲缝隙贯颈穿出,倾身将匡银钩钉于地上!
悟继之剑出汲汲,往下偏了三寸,刺入了胸骨上缘,没能一剑刺中要害。他正待补刀,匡银钩仓皇道:“且慢!我知你在追杀严荡,他现已不在苍龙堂,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也别想……啊!”
匡银钩惨叫一声,却是悟继之抽剑卸下了他一条臂膀。血如井喷,当场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悟继之将剑指向他另一臂:“说,严荡去了哪。”
匡银钩面色惨白,咬牙忍痛道:“别……别杀我……我也是奉命行事,都是江念仇指使……”
悟继之挺剑刺入他右臂:“我不想听废话。”
“我说,我说!严荡……严荡被江念仇打发去了恶人谷……”
匡银钩说出此句,悟继之便挥剑斩落了他的首级。
悟继之除去敌手,身一松劲,立时摇摇欲坠。
他看向还月,她身下已满地猩红。他跌跌撞撞走去,想扶起还月为她疗伤。然而他自身一直动用功法,致使断骨错位加剧,撑到此刻,俨然力尽神危,未几走近,便倒在了还月身边。
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握住还月的手,将真气徐徐输入她体内,引用二人的奇窍真气流转,为彼此化伤。
悟继之竭力维持着神志清明,伤躯却再也挪动不了半分。还月能否脱险?师妹还能挨得几时?大哥和三弟怎么样了?
他不知躺了多久,也不知还会不会有敌手来此,只觉身如萍草,流于茫茫天地,漫无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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