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一个学堂的吊车尾,居然说自己已经融会贯通,就连他也有些难以置信。

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平复情绪,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严肃:“陈欲苏,你这些年的表现老夫是看着眼里的,知道你虽有些愚笨,但也并非愚不可及。”

“而老夫平生最讨厌两种学生,一是不学无术,二是自以为是,我现在再给你一次认错的机会,你要是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老夫会给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

说到这,温涛严肃的语气与面部表情,转变成了一丝阴厉,让周围几个看见先生脸色难看的学子,默不作声生怕触怒了先生。

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着:“但倘若你要是真如他们所说,不懂装懂,那后果可就不是认错那么简单了!”

陈欲苏不在意的笑了笑,酝酿了一会儿,目视前方,朗朗开口:“天名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一开始,教室中学子们还在激烈讨论着,直以为是陈欲苏的负隅顽抗,就连陈欲苏该受到这么样的处罚,都贴心的为先生想好了。

但听着听着,便开始鸦雀无声了,几个学子为了找陈欲苏的乐子,还专门的对照着书本,企图挑陈欲苏的毛病。

但陈欲苏的语速,就像他就是这圣学的创造者一样,吐字清晰,语速均匀。

洋洋洒洒几千字,等到了语落,课堂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学子有些目瞪口呆,有些羡慕,还有些回味着。

完全不理解,都是同龄人,凭什么他比自己还聪明。

而温涛也是站在陈欲苏旁边,从他僵立不动的动作来看,他也很诧异,毕竟温韬从陈欲苏的家人那里了解到,他是个愚笨的孩子。

现在看来他似乎对陈欲苏的愚笨有些误解。

如果不是成年人的沉着冷静,他都想来一句:“好家伙,原来你娘说的愚笨不是指智商,而是人情世故方面啊。”

被打脸的温涛也并不恼怒,反而露出来几分得意,毕竟这以后也算是自己门下的学生。

陈欲苏看着学子们前后截然不同的表情,心中也叹了口气:“唉,这不是我想要的学习氛围。”

他心目中的学习氛围应该是,团结友爱,学习上互帮互助,而不是搞孤立,去揭别人的伤疤。

“唉算了,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先生退学。”

心中这么想着,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做出来的傲慢:“既然先生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学生,我正好也不喜欢同龄人的冷嘲热讽,我明天就不来进学了!”

听见这赤裸裸的讽刺话题,许多学子也是惭愧的低下了头,还有小部分人则不以为然。

而唯独先前那个骂陈欲苏傻子的学子,仍头铁的开口:“我们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本来也是傻子……”

温涛看着陈欲苏有些失落的表情,自然知道因为他的愚笨,被所有学子所孤立,正想着一会儿把他叫出去,灌输一下祖传的温氏心灵鸡汤,就听见这火上浇油的反驳。

温涛连忙瞪着那学子:“秦末,住嘴!”

“恶语伤人六月寒,老夫常常告诫你们要谨言慎行!”

秦末正是敢骂陈欲苏傻子的学子,其父亲是当地的富商,家财万贯;母亲的家族还与朝廷的官员有些联系,这对于许多人来说,也算是权势滔天。

温涛知道,这都是家庭原因,让孩子染上了口无遮拦的毛病。

再次被人身攻击的陈欲苏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中早已火冒三丈,就连自然垂落的手掌也紧紧撰成了拳头。

温涛叹了一声,唤道:“灵儿,你维持一下秩序,上午就先自习吧。”

接着,就见前排一个模样清秀,小家碧玉的女孩站了起来:“好的,先生!”

学子们都知道,灵儿是先生的女儿,全名:温玉灵。

对外,她都会像普通学子一样对自己的父亲以师生相称。

众所周知,人饿久了,就连母猪都眉清目秀。

而十几岁也正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上有着先生的女儿,这层身份上的诱惑与加成。

作为全班唯一的女学员,不少学子心中都有对灵儿的暗恋情愫,也有几个明里暗里的,用学习上的借口,拉近两人的关系。

但最后都无功而返,又因为先生的克制,也不敢再进一步。

这时候,许多学子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白月光,就见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欲苏,后者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因为陈欲苏在先前的议论中,这位叫“灵儿”的姑娘,并未对他恶语相向,他自然也不给别人摆脸色。

而灵儿一开始对陈欲苏这样自大的表现,与她的父亲一样,也十分厌恶,只当是陈欲苏在哗众取宠。

但当他证明自己,确实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信口胡诌,又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这么一看下,或许是陈欲苏之前默默无闻,她确实还没看出来,脱下学子帽的他,长相也有了几分风度翩翩的儒雅书生气质。

再加上刚睡醒有些慵懒之气,显然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

面对陈欲苏的点头示意,或许是心中开始对他的误解,她也友善的回着。

这让不少人心里刚生出的愧疚之情,荡然无存,很想吐槽一句:“原来是情敌的打压!”

交代完,温涛脸上露出慈眉善目,语气中也带上了温柔:“陈欲苏,你跟我出来一趟。”

刚走出门口,就怕是陈欲苏听不见一样,那叫秦末的学子又抱怨着:“真服了,明明就是他在睡觉他的错,害的我们一早上都要自习。”

陈欲苏也并未多说,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先生。

而后就听见,那叫“灵儿”姑娘清脆的训斥声:“秦末,好好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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