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请他子嗣后代来便是。”玉云白淡然道。
“是。”祈节人心中震撼,却不敢多想多问。
“召请方士芳远,替父赶来法司衙观议案证......”祈节人念诵道。
玉云白这般举动,几乎挪动了玉族上层的大班底。
烛火跳动,一道深青身影凭空出现,正是六感全通的祈节人玉融。
玉融看向高堂上的玉云白,微微点头,带着微笑,在法兵的带领下,端坐在一座金光闪闪的华丽长椅上,这长椅的中间挂着一鼎灯炉,好似照耀的太阳。
他微微一笑,从侍从手上接过一杯茶,茶气香甜,泡开的菊花好似暖暖的阳芒。
门外响起马蹄声响,一个白发男人拎着拐杖,一身大青衣,腰身挺拔,在一众卫守的拱卫下,大步走进法司衙。
“见过玉舵大人。”玉融舒舒服服地靠在宝椅上,拱手行了个礼。
玉舵冷冷看了玉云白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可最后还是抿了起来。
他坐上一个雕刻着细密鱼鳞的宝椅,底部敦实,好似大舟行于静海之上那般安逸。
侍从递来一杯茶水,羽毛状茶叶散发的沁人心脾的茶香,光是闻一闻便浑身毛孔舒张,一身通达。
可他看都不看一眼侍从手中的茶,任由侍从那般捧着。
玉舵无声盯着青瓷灯盏里跳跃的火焰,思索着什么。
大方士们带着三两学生走进法司衙,他们的头发像是卷心菜一般,盘成一团,再用特殊的布包起来,挂在脑后,沉甸甸的。
他们默契地散开队伍,分别坐在玉融身后和玉舵身后,只有两人单独坐远,在大堂角落坐下,划清界限。
其中一女子神色落寞,没有弟子陪同,头发也未盘起,挂在腰间高度。
壹轮的身影出现在大堂外,他搀扶着一名驼背的老头——正是弥派匠首鞠工。
他们一步步踏上台阶,与两名方士一同坐在大堂的角落里。
又是一名精壮的中年汉子闯进来,他的脸上是星星点点的烫疤,白一块红一块,像是往年打铁时迸溅在脸上的火星。
他挠了挠脑袋,站在大堂中央,四下张望。
“淬锋,过来这里。”角落的鞠工忽然抬头,朝他招了招手。
此人正是常派匠首淬锋。
一名穿着大袄的青年轻飘飘的走进法司衙,身后的徒弟捧着一卷布匹,上面所画,似乎是一艘大船。
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从工作中脱身而出。
他扫了一眼,便向着玉融身后的方士们走去,他站在一名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方士身前,躬身行礼,“见过岳父大人。”
“锻洋大人,你这般便失了礼数,此地为公堂之上,你当称呼我[洋灵大方士],或者星咸量大人。”星咸量温和的笑了笑,轻轻地教育了一番。
他一开口便是一股尸臭味,周围的方士们纷纷皱起眉头。
“是。”锻洋欠身行礼,拘谨地坐下。
“客至宾齐,将那罪人押送上堂——!”三宽扫了一眼堂下,抬起手来,声浪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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