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理。
玉云白只觉得,这个世界遮盖了太多面纱和真相,越往内挖掘,越让人觉得迷惑和痛苦。
他将浪子青蚨剑抽出来,敲在脑壳的头上,“你踏马疯了?这都敢喝?”
“老,老爷,有什么问题吗?”脑壳顿时慌了,连忙问询。
“你叫我什么?”玉云白忽然有了灭口的心思,脑壳看见船上的衣服了。
“老,老爷。”脑壳连忙展现自己的价值,“这三个人,我会赶在宵禁前处理掉的。”
“......”玉云白收起青蚨剑,暗道这汉子确实机灵,“你如今喝了这口血,你的命便在我的身上,我随时能将你的意识掐灭。”
青蚨剑在贪婪地吞噬着精血,转化为气机。
还有几滴精血掉进了脑壳的嘴里,与他的气机融合。
玉云白方才那话当真不是吓唬他,他动一动念头,真的能隔空吞噬掉脑壳的气机。
这青蚨剑忽然变得邪门起来,但想一想,上头缠了一位阴君,不邪门才怪。
“是,小的这条命都是老爷的。”脑壳连忙献上衷心。
“呵呵,我来此地有要事查办,你若向外人说道......”
“不敢,小人从没来过此地,也未见过老爷,这三人是栽进水塘里溺死的,与老爷无关。”
“呵呵,不错,去吧。”玉云白微笑。
脑壳将三具尸体拖了上去,又重新跳下来。
“小的明日在哪拜见老爷?”脑壳连忙问。
“你不必管,我自会去见你,且去安顿家人吧。”玉云白自然要给些甜头,随意掏了一根手指粗的亮蓝杂纹海螺壳,扔给大汉。
脑壳眼前一亮,连忙接住,看了又看,恨不得将它戳进眼睛里。
这亮蓝杂纹海螺壳通体湖蓝,泛耀着宝石般的光泽,几条纹路在上面穿梭,好似海蛇游弋,又似海草飘荡,看不清具体模样。
“老爷吉祥。”脑壳对着船磕了几个头,便抓着墙壁往梯子爬去,几步翻了上去,消失在玉云白的望气术里。
玉族以贝壳螺类作为货币,有一套完整的货币标准。
那亮蓝杂纹海螺壳在玉族货币体系中的价值,相当于前世的一到三万元,这对普通人家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是惊天巨款。
玉云白用指尖支撑着青蚨剑,青蚨剑转动,像是罗盘一般指着脑壳的方向。
自己确实能跟踪到他。
玉云白恍然对道玄之术有了新的理解,单是气机一道,就能折腾出这么多花样来。
“先生。”石窟安静下去,流宋点亮一盏灯,挂在天花板的钩子上。
进入夜晚必须点灯,哪怕是微弱的灯火。否则,就会被黑暗吞噬,陷入万劫不复当中。
“他们是坏人吗?”流宋有些心忧地问道。
“我觉得算。”玉云白回答。
“那奴家杀了他们,会被娘娘抛弃吗?”流宋想依靠在玉云白的身上。
玉云白将她搂过来,“是我杀的,你没有错。”
“奴家不想杀人。”虽然流宋方才杀伐果断,但她的内心还是抗拒着生命的流逝。
那是活的血肉,会哭会笑的存在。
“......有些时候,我们身不由己。”玉云白实际也抗拒着这件事,关于杀人合理性的讨论,一直是道德层面和生理层面上的禁忌。
除了逼着自己麻木和冷血,没有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玉云白自然也能相出各种诡辩。
但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论是从道德角度,利益角度,人身安全角度,都能找到足够的辩护理论和抨击理论。
既然如此,倒不如遵从自己本心,不如跳出这套理论体系,接受自己杀人,以后还要杀很多人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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