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宋将麻绳捆在手腕上,“噗通”一声沉入水里。
透过水面,能看见灯盏和小船的阴影在晃荡,这窟室里的水意外的很清澈,点上灯后,在水面上就能看个大概。
这间窟室总体很贫瘠,一眼看下去,只有角落摆着三个瓦罐,还有之前流宋踩到的石柜,在窗户那侧,有一个被刻意堆砌的台阶,上面似乎刻画着什么。
还有一贯的灶炉灯碗,这是很常见的事物。
流宋最先将那几个瓦罐抱了上来,放在一旁露出水面的石墩子上,用刀撬开一个口子,轻轻掀开。
“里面装着什么?”玉云白问道。
“泥巴。”流宋的声音有些困惑,这罐子里装的都是黑乎乎的泥土,偶尔能看见一些泛着白光的粉末,与方林的黄土不同,这是农庄用来种粮食的黑土。
“或许是封存着什么,明天早上在外面倒出来看看。”玉云白让流宋封上了罐子,“这窟室里还有什么吗?”
“奴家去看看那台阶上,那上面好像划了什么。”流宋说完便重新潜下水,扯扯麻绳,让手上捆的紧些。
不一会儿,麻绳被扯动,玉云白将不远处的那道人影拉了上来。
“先生,那上面雕刻着字,但那些字......奴家不认得。”流宋道。
“你不认得?一个字都不认识?”玉云白有些疑惑,自己教过流宋识字写字,她的文化水平或许比不上那些饱读诗书的方士,但也远超常人。
“嗯,我一个认识的字都没看到。”流宋有些委屈。
“你还记得吗?在我的掌心写下。”玉云白猜测,那或许是秘字,或者是比较古老的文字,只在祈节人才有资格翻阅的经文或者心经中出现过。
流宋扯过玉云白的手掌,纤嫩的手指蘸着水,冰冰凉的,在玉云白的手掌心上写写画画。
玉云白细心感知,不一会儿,眉头皱紧。
“不对,这不是秘字,这根本不是玉族的字!”玉云白心中大骇,“流宋,停手,别写了。”
“是。”流宋停下手,“先生,这不是玉族的字?”
“不是,二者的书写风格完全不同,玉族是类象形字,而这个字,太......太唯心了。”玉云白想象不出形容这种文字的描述,这种文字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将脑海中的臆想和幻梦抽丝剥茧,再编制出来的虫网。
每一笔都柔的过分,每一笔都带着扭曲,每一笔都很委婉。
“邪信!”玉云白将流宋拉上船,“我说这水怎么这么清澈,果然是有问题。”
“先生,您这么一说,奴家也发觉有些不对......”流宋看向船头的橘黄色的灯光,可映照到水面上,却变成了白蜡色。
“奴家方才在水下看这灯光,就像是一轮圆圈,一轮清冷的白蓝色光。”
“什么邪门玩意。”玉云白揉揉太阳穴。
这时候,天窗外传来敲锣的声响,已是进入宵禁时分。
“洋天夜入,灯火长明——”打更人的声音由近及远。
“先生,现在宵禁了。”流宋忽然提醒道。
“我听到了。”
“但是先生,这扇天窗上,还有光洒下来。”流宋扯了扯玉云白的衣袖。
“不要看。”玉云白神情严肃,“一切等到早上再说。”
“嗯。”流宋推动墙壁,将小船推到天窗照射不到的地方,她忍不住看向被天窗光照射的水面,那水面上倒映出清冷的光来,光斑在涟漪上跳动,显现出一个奇怪的字。
“你看到什么了?”玉云白看到了流宋有些惊讶的眼神。
“好奇怪的,玉族的字。”流宋收回目光。
玉云白控制着流宋的气机,挤出她衣服上的水分,“玉族的字?怎么说?”
“像是把好几个字拆开,又组合在一起的字。”流宋描述道。
“节令御字。”玉云白道。祈节人有时候需要保存节令,就需要相应的符文符号,作为节令的载体,承载和持续祈祷相应的力量。
雕刻有特殊寓意的玉石,写有节令御字的瓷器都是长期承载节令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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