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程乐水惊魂未定地回答道,“信使......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
“这不是信使。两个信使恐怕都没幸免于难,这位仁兄应该就是罪魁祸首。”徐阡陌的魔杖依然平举在胸前,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刚才他纯粹是出于本能做出了反应,现在也是脊背一阵发凉。
几息过后,冒充信使的黑巫师在抽搐几下后平静了下来。黑巫师对黑魔法有很强的抗性。
“你是怎么反应过来的?”程乐水刚缓过来一口气,扭头向徐阡陌问道。
“很简单。首先,‘信使’被黑巫师重创,受了严重的伤。他却还能一唱一和地参与谈话,气息并不急促,反倒绵而悠长,显然受伤是假冒的。他拒绝我为他治疗而一再强调‘去圣芒戈’,便是怕我识破了他的伪装。但可惜,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信使因为怕货物遗失而被追责,所以才耍的伎俩。”徐阡陌解释道,丝毫不顾及一旁黑巫师怨毒的眼神。
“然后我就突然想到,一个正常的巫师是无法施展黑魔法的,怎么会这么熟悉黑魔法造成的伤口是什么样的?而且他伪造什么伤口不好,偏偏折腾出黑魔法造成的伤口?加上之前二爷您对流窜者的描述,‘魔法界的义和团’,我相信您的判断,就越发觉得眼前的‘信使’可疑。义和团怎么会跟洋人勾搭连环呢?于是我便得出结论:要么他自己就是一名黑巫师,要么他有一名或多名黑巫师同伴,他截了我们的货,然后要栽赃给流窜者,只是手段很不高明。”
清了清嗓子,徐阡陌做出最后的解释:“他本人是洋人,而在华北乃至全中国活动的黑巫师比现在火车站里的哑炮还少。所以,我推断他就是一名黑巫师,佯装受伤伺机对您不利。然后就是高度警戒等待他露出马脚了。”
“徐公子,”程乐水脸色复杂地说道,“我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挑剔的总掌柜都对你推崇备至了。你这个快速应变的能力救了我一命。”
“二爷过奖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交给魔法部的傲罗或者北平的机关衙门。正好有几位朋友正无处不在地监视我,这个家伙就送给他们邀功去吧。”徐阡陌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最好交代一下把我们的货弄到哪去了,要不然我不介意现在把你送下去找那两个可怜虫。”徐阡陌解开了锁舌封喉咒,他已经仔细地感受过了,现在整幢钟楼就只有他们三个巫师。
“你的推理很精彩......是的,我会说一点汉语,刚才要是说汉语的话是不是就可信多了。”黑巫师沙哑地说道,看起来只是有些沮丧和懊恼,就像捉迷藏被第一个捉住的孩子。
等等,徐阡陌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踩空了一节台阶,又像是银瓶在脑海中炸裂:眼前的黑巫师,一举一动太像一个玩捉迷藏被捉住的孩子了,各种意义上,太像了。他并不是在感叹自己内心的比喻有多贴切,而是在惊怖中发现了二者的重叠性。
捉迷藏第一个被捉住的孩子会做什么?除了哀叹自己藏得不够隐秘,剩下的,就是费尽心思为还没有被发现的同伴拖延时间!
“你的同伴......有几个!现在在哪里!”徐阡陌的心乱了,劈手揪住黑巫师的领口怒吼道。
“你是个聪明人,就是反应有点迟钝,”黑巫师的嘴角泛起一抹狰狞无比的弧度,“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句。刚才你的推理,其实两点都命中了。他们,现在估计在白家胡同吧。你们这些贱种,不配用脏爪子拿魔杖!桀桀桀......”
“竹溪!”程徐两人视线交织,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错愕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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