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如约而至。

早饭后,刘嬷嬷过来说,王爷请我去静闲寺祈福。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刘嬷嬷说,及笄之日,去寺庙给父母祈福,最为灵验,会让他们福寿延绵。

于是,我收拾了一番,便和东篱在裴洛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静闲寺。

以前这里人来人往,祈福的人特别多,今天倒是格外的静谧,没什么人,只能依稀瞧见几个小佛僧。

我吩咐裴洛在外面等,东篱和我一起入了大殿。我刚跪下,一合手,一闭眼间,就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捂住我的眼睛,怎么都掰不开。

我惊慌失措,大喊东篱和裴洛,却没有人回应我。我都快急哭了,那人才将手拿下来。一回头,便看到那张冰冷的脸,不过今天这张脸,嘴角轻扬,笑容浅浅。

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朦胧中,看到阿爹和阿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们,缓缓向我们走来。

依依!

呵!不是做梦?我好像听到阿娘的声音了。我抓着眼前人的手,咬了一口,问他疼吗?他苦笑着说不疼!

真的是阿娘和爹爹!

阿娘说道:“今天是你的及笄之日,琼王殿下有心了,说要为你举办及笄礼,将我和你阿爹请了过来。”

和他们问了好,说了会儿话,阿娘便带着我去寺庙后院的换衣间。到那里时,才知道刘嬷嬷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嬷嬷伺候我更换衣服后,阿娘帮我梳好了发。

淡粉色的衣服上,锦织祥云绣,轻盈丝滑,一看就是名家的手艺。

刘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我说真好看,王妃和王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东篱扬起下巴,满脸得意道,那可不,我家小姐可是绝世之姿,一般人哪配得上。

刘嬷嬷是琼王的奶娘,锦妃娘娘过世后,她一直陪在琼王身边,算是他亲人了。我来之前,府里很多事情也都是她在打理,为人能干,管得住下人。我来了后,她多次想将管事权交到我手上,奈何我向来是个懒散的,一直都未接手,她办事,我放心。

我笑她们两个就知道拿我寻开心,在我心里,玥儿姐姐才是最好看的。

“我的依依定是最好的。我们拾掇好了就出去吧,莫让王爷他们好等。”阿娘又在镜中将我仔细瞧了一番。

镜中的自己,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瘦瘦小小的,看着还没有东篱高。

走到大殿门口,我才注意到轮椅上那人,今天竟没有穿蓝墨色系,而是换了一身白。那白色袍子,洁净如云,广袖盈动,倒是将他眼睛衬得格外地亮,脸映得格外地白。

我竟情不自禁的向他伸出手去,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推着轮椅,向方丈走去。

他伸出双手向方丈作揖道:“王妃的及笄之礼,本不该在寺庙,但念及王妃一片孝心,今天的及笄之礼,及笄其次,祈福为重,有劳方丈了。”

他转身,握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只有一个我,粉粉的,小小的。

他一本正经,缓缓道:“本王愿你,岁月悠悠,幸福皆长;人生漫漫,万事皆祥;欢乐如山峦,青健如松柏”。

我一时语噎,他竟可以如此温柔,我觉得我像喝了胡辣汤一样,脸上滚烫,喉咙哽塞,说不出话。我转过脸去,看到阿娘一脸欣慰,阿爹则目光涣散,似在回忆着什么。

虽说及笄礼是其次,可是该有的程序一道也没少。全程都有僧人诵经念佛,为我祈福。

及笄礼完成后,我为阿爹和阿娘他们祈了福。愿他们安康长寿乐,岁月永静好。

还有他,那就愿他:谋之即成,行之必达;所念皆所期,所获皆所安。

还有,愿我们能执手白头,此生不负。

下午回到王府已经是傍晚了。

一推门,满房红色映入眼帘。桌台上,一对红烛,摇摇曳曳,红色的床幔,轻柔飘逸。床上大红色的锦被,庄严肃穆。枕头也是红艳艳的,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格外雅致灵动。床头放着大红色的喜服,天青蓝色的镶边,甚是好看。地上的红毯,踩上去柔柔的,软软的。

这布置,竟比当初的婚房还用心了些。

桌上放着葫芦瓢状的合卺杯,上面连着红金线,格外吸睛。

这是要补给我一个完整的婚礼吗?

轮椅声越来越近,我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急促了。看着那桌上的合卺酒,内心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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