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平宁城守门将领以臻大郎弑父造反为由拒不开门。
卫康安连攻了十天毫无进展。刘厚啐道:“这浑子不是喜欢睡女人吗,怎么四周城墙修得铜墙铁壁似的?”
都以为钟平傻乎乎乐呵呵的,见了姑娘就流口水。他确实没什么野心,更没一点开拓精神,但他从小被遗弃的经历让他特别在意自己有个安全的窝。
这些年一有钱他就做两件事:加固城墙和囤积粮食。平宁城被他修得固若金汤,哪怕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流星弹,也只能炸掉些墙角,动不了根本。
半个月熬下来袁臻有点吃不住了,他是个目光长远且身怀抱负的人,袁郅不除将来在执政路上必有大风险。
远的有于二郎划江而治,近的有林允寒投敌叛乱。袁郅代父执政多年,林家盘根错节的影响力一直都在。将来有人对自己稍有不满,就能让他还魂。这必将分散自己的精力,影响国家的长治久安。他一定要在登基前铲除这个障碍。
崔智已经很久没开口了,袁臻没好气道:“平日里山歌唱半天,这会子连个屁也没有?”
“目前看从外面攻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城墙修的太严实了。而且背靠楚山,有个天然屏障,想熬他们,别说半年,一年都能熬的过去。御军还在结集,过来得要些时间,巴力州一旦出兵,我们反会腹背受敌。”
“他们孤注一掷,真有这个可能。”卫康安自押宝在大郎身上那天就盼着他登基,眼见登基在望他竟跑出来,一会儿染病一会儿攻城,这刀剑又不长眼睛,搞得自己成日提心吊胆的。
不只这些,当年就是因为他可靠才把嫡女嫁他做侧夫人,怎么成婚不到一年就被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搞得五迷三道,想到这个他就生气。
崔智说:“朝廷的信使被袁郅派人杀了,平宁城对京城的变故了解不多,钟郡王才会轻信郅三郎的谎话,我最近常在想有没有可能让他们反目?想来想去,要问殿下借一个人。”
“只要能拿下平宁城,别说一人,十人都行。”
“我想借珺姑娘一用。”
“不行。”袁臻大手一挥,“一个她换不来平宁城,反倒折了夫人。”
卫五郎看看父亲不敢说话。那个“夫人”他见过。
有次他去找殿下,看到一个姑娘从花丛中走出来,身材修长苗条,她稍稍回过头来,那是一种突如其来又动人心魄的美。
她径直走进书房,连通报都不用,门口亦无人阻拦。
当自己被请进书房时,又是一惊,殿下正在和她交代事情,原来最近的书信诏令都出自此女之手。他终于看清了她,眼眸深邃,清亮如点漆,浑身带着一种含蓄的光彩,温柔而有生气。
可能因为自已来了,殿下很少看她,然而当他们注视彼此的时候,会感觉到他们之间交流着某种东西——细腻,若有似无,却十分明显。毫无疑问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他产生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自此以后他时常忍不住地去打听那姑娘。
“珺姑娘好像不认识郅三郎吧?怎么让他们反目?”刘厚立即反驳道。
“其实灯笼曾和我说了一件极隐秘的往事。”崔智见袁臻气得满脸通红,忙补充道:“你们可还记得姑娘小时候有随意给人下毒的坏习惯,后来差点被赶出师门?”
“记得,她给强奸犯下毒,把人治成了痿哥儿。”金誓忠大大咧咧地说,这件事在他心里埋下了极大的阴影,以至于他见了肖珺就绕道走。
“姑娘当时没舍得把亲手制的毒全扔了,而是刨了个坑把毒给埋了。接着……”崔智把往事娓娓道来,众人都来了兴趣,连袁臻也没那么生气了。
“事情就是这样。当年姑娘被派去救假死的乔公,她的确没见过郅三郎。而灯笼确定他没认错人,那尖锐的笑声这辈子也忘不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毒?”卫康安忍不住问,“郅三郎不是活的好好儿的?”
“毒是肯定下了,那时候姑娘还小,制的毒以恶作剧为主,大多死不了人。问题在于此毒已经被埋了段日子,毒效如何真难说,但死不死人不是关键,只要有症状就够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办法把姑娘和灯笼合而为一。
当年姑娘母亲嫌女儿妨了儿子,钟平幼年体弱多病,邓龙身份特殊,他们三个被一起送去了英家,和英师傅夫妇生活了十年,真正把钟平养大的是英师傅,所以有没有可能来个釜底抽薪呢?”
众人纷纷点头道,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但这件事旁人无法代劳,一定要姑娘亲自出马,钟平和袁郅才会信。”崔智盯着袁臻说。
“可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啊。”袁臻低下头。
崔智知道袁臻已经被说服了,却还是舍不得肖珺抛头露面,正想着如何推他一把,外面有人来报,崔主簿家附近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被我们抓了,他自称是个郎中,是从平宁城过来的。我们怕是探子把他绑了。
“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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