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卫兵抱歉道:“平宁郡王自行闯入,我们拦不住。”

“自己媳妇不看紧点跟人跑了怎么办?”钟平走进茶室时肖珺正坐在袁臻对面准备泡茶。

袁臻扬了扬眉道:“即来之则安之,钟郡王一起来品茶吧。”

钟平稍稍弯了弯腰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袁臻开始洗茶叶,肖珺洗茶杯。一个递茶叶、倒开水,一个热茶杯、泡茶叶。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却配合的十分默契,一套动作干净无杂念。

袁臻闻了闻,抿了一口问肖珺:“你先说?”

“旧年的雪水。”

“嗯。也只有雪水才能把这香味烘托到刚刚好。”

“酒是陈的香,情是老的深。”钟平阴阳怪气地打断道。

两人都没理他,袁臻又问:“什么茶?”

“此茶汤色黄亮通透清澈,初闻清甜如蜜,入口甜感厚实,通透舒适,绵柔韵长。入喉又觉得毫香高扬,沁人心脾。可是雾芽?”

“又对了。”

两人会心一笑。

钟平感到袁臻和肖珺之间的空气中隐含着某种暧昧,他来回审视着两人,几近焦灼的情绪在胸中扩散。

肖珺正待要喝,被钟平一把拉起,茶汤泼湿了她的裙子,“你还要不要脸?”钟平暴跳如雷。

“住手!”袁臻冲过来拉着肖珺的手问:“烫到没?”

“袁臻,龙港你爱给不给,州牧你要你拿去。我什么都能谈,她,没得谈。”肖珺被钟平死死拽着挣脱不开。

“放开她,你我单独说两句话。”袁臻先把肖珺的手腕放下了。

钟平根本不理他,狠狠推开袁臻拉起肖珺就走。刘厚大喝道:“给我拿下。”

“钟平,这里不是平宁城,你别胡来。”肖珺看到屋外手持大刀的士兵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心中害怕。

钟平放开肖珺,举起双手对袁臻说:“看见了吧,无论她嘴上说什么,在她心里我永远排在你前面。怎么仗着人多想报复我?来来来直接打死我,看看珺儿这辈子怎么对你。”

“你先出去等一会儿。”袁臻对肖珺温柔地说。

待崔智把门关上袁臻的脸上笑意尽退,“钟平,袁郅造反逃跑了,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我只接到锦书阁诏书,你杀父逼母罪大恶极,朝廷要各州牧联合到郅三郎麾下清君侧。”

“这话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崔智笑道,“要不然今天你怎么会孤身前来?”

钟平眼眸一动说:“我闹不清你们兄弟间的恩怨,总之我没收到邸报。

就算你做了天子,也不能抢民妇吧?整个平宁城都知道钟念君的生母是楚山肖氏。”

袁臻刚想开口就被钟平打断了:“别以为她躲着我就会嫁给你。除了为你治病,她愿意和你单独相处吗?”

钟平见袁臻低下了头,哼道:“她打小就这样,对病人特别好。自作多情的男人你不是第一个。你认识她多久?我认识她二十年了,你拿什么和我比?”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活得快乐,你用儿子吊着她,把她管得死死的,她有快乐吗?”

钟平愣了一下说:“她像只兔子遇事就跑,有时需要一些强力帮她下定决心。”

袁臻哼了一下。

“你真以为她和我在一起是被迫的?她是个高明的大夫,她若不想生,弄一副落胎药并不难,可她没有,当年她若不爱我怎么会愿意为我生孩子?”

“她连行动都不自由,去哪儿抓落胎药?她是被迫生下的孩子,你少自欺欺人了。”袁臻轻蔑道。

“不,不是这样的。”钟平懊恼地抓了抓头,“她怀孕后有段日子不闹了,每天赶着做小衣服,对我也很好。

可是她表哥来找她,求她去救他娘。我讨厌那个哑巴,总像个影子缠着她,他娘也不是个好货色,有什么好救的?我没告诉她,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钟平第一次低下了头,“她的身上背着亲人过世的原罪,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做?她说那么狠心的事我做不到,我的良心过不去。他们曾经是怎么对她的?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她和他亲近,给他暗示,否则他怎么会贼心不死?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搭理他。”

钟平看似自言自语实则语无伦次,害怕失去肖珺的恐惧像一个巨大的阴影将他团团包围了。

屋里短暂的平静下来。袁臻略一思量问:“你不是一直想插手龙港吗?我可以让李炳做你的副手。”

“条件?”

“你说呢?”袁臻从窗格子看向屋外,肖珺正低头把玩着手镯,“不去纠结当年她是不是自愿的,事实是你们已经分开六七年了。”

“珺儿没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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